孟侜眼神一滞,似乎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呆。 “赌、我赌。”孟侜肩膀瑟缩,手指颤抖,一不小心打翻骰蛊,骰子落了一地,噼里啪啦地声音让他脸色一白,立刻追着骰子捡回来,生怕被罚了钱。 山羊胡满意地看着孟侜胆小的表现,这世上也许有运气好的新手,但绝不会在天九赌坊。 孟侜和山羊胡玩了十局,输光了全部。他本来就啥也不懂,不过是笃定这里有猫腻,仔细观察了一番周围的赌徒,让他成功找到一个托儿,看他和庄家的眼神交流决定买大买小罢了。 他脸色煞白,在山羊胡说“今天就到这里”时,眼里不甘涌现,脖子青筋凸显。 “你还有银子?” “没有。”孟侜低吼。 “那就出去!” 孟侜挣扎了一下,倒在地上抱着桌腿耍赖,“不行,我不能从前门出去!刚才那么多人看见我捧着银子进来,我多没面子,以后还怎么来!” 刻意变声的嗓音嘶哑凄厉,简直是对耳朵的折磨,山羊胡烦躁地挥挥手,一刻也不想多听,示意壮汉把人从后门带出去。 天九赌场还要开门做生意,孟侜这点要求定然会被满足。他借着一系列出糗和耍赖,把赌场里面全都观察了一遍,试图找到一点标识。 很可惜,除了最开始那一排兵器在意料之外,孟侜只发现这里的工具上面都印着黑色的铜钱,他没见过,说不清是生财标志还是什么。 孟侜嘴角一勾,那排兵器已经足以说明问题。 大魏之前,王侯割据,养兵铸锐,同室操戈,因此自开国以来朝廷便不允许私造兵器,违者以谋逆罪处,民间如有需要,需向官府登记购买。 车同轨书同文,一国之内,兵器也是统一规格,方便战场替换。 矛一丈四尺,銊一尺六寸,刀八尺,长剑二十一寸三分,短剑十五寸二分…… 姜瑶留下不少从姜家带来的兵书,孟侜闲来便看看,里面有详尽的说明。孟侜回想在赌场见到的刀剑,他第一眼便敏锐地察觉到它们不属于任何一种规制。 如果,大魏境内出现大批量其他的兵器规格,不是有人私造,便是从外头流入。 无论哪种,都等着向多疑的天元帝解释吧。 孟侜他思考的时候爱溜达,顺便路过姜家远远看了一眼,姜信正在练武。无意间经过淮王府,巍峨高墙,朱赤大门,门口的守卫如石狮一般坚韧挺拔。 脚步一顿,孟侜骤然想起一个可能,为何那天淮王会出现在将军府?他是否参与了姜信这件事?赌场和淮王有没有关联? 孟侜正疑惑,看见阿娟她娘带着她来医馆。他疾步跟上,装作在外面等人一般,听里面的动静。 “季大夫,我带阿娟过来换药。” “阿娟她娘啊,那边坐,稍等。” …… “谢谢大夫,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些鸡蛋,请您一定收下……” “淮王已经替阿娟交过,老夫岂敢收两份药钱?……嫂子慢走,记得五日后再来。” 孟侜慢慢踱步,决定相信楚淮引的人品。淮王手握大魏半数以上的军队,模具,工人一应俱全,没必要去造一批“不合格”的兵器。姜家虽然落魄,在军中仍然是一个传奇,楚淮引帮扶一把收买人心也正常。 反而,赌场的兵器来源,对楚淮引是一个威胁。 孟侜迅速得出他跟楚淮引是一条战线的结论,这件事以他一人之力难以查清,而楚淮引回京半个月就把王右相连根拔起……该怎么做,不言而喻。 他从长安街这头走到那头,没有一人认出他。从容地在一家小摊子上坐下,伸了伸脚休息。在赌房里,孟侜趁着几次弯腰跺脚,不动声色地在靴子里塞了点银子,虽然最后钱被山羊胡剥走了,但本金他可是早就藏好了,甚至还有盈余,他孟侜从不做赔本的买卖。 照例点了一碗豆浆,两个馒头。 旁边有个茶馆,说书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