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任,不然可真要和永和帝图穷匕见。 她和魏安星的动作确实让永和帝放了心。虽然这点温情对男人们来说吹弹可破,但谁让永和帝看不起魏怀恩身上属于女子的心软,他当然会相信,魏怀恩会蠢到顾念这点亲情。 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到底是谁在守护,又是谁可以毫不留情地摧毁? 凉薄之人,到底是谁? “你不就是想让朕给你母后一个交待吗?你想让朕,九五之尊,给你,给你哥哥,给你母后道歉,告诉你们朕做错了,朕对不起你们,朕罪该万死?” 永和帝忍下了一阵咳嗽,即使他不会真的服软,更不会忏悔,但是借着讽刺之语把真心话说出口,也能开解他纠缠多年的心魔。 “朕是皇帝!朕,是大梁,是天下唯一的天子!朕不欠任何人,是这天下欠了朕!今日你服气也好,不服气也给朕受着。 天地君亲皆是朕,你敢不认,你敢反?今日朕不同你一般见识,但别以为朕真的动你不得了!” 事已至此,魏怀恩亦无话可说了。 总之今日搅局示威的目的已经达到,和永和帝的争吵难道还能胜吗? 他总有话说,总有无数个理由,又有撕不破的厚脸皮。她示弱的时候,他瞧不起她身上的懦弱,她乘胜追击的时候,他又假装不和她一般计较。 和这样的父皇,和这样的世道,女子能说出什么道理?永远都是父亲,是夫君,是千千万万男子口中的人下人。她的功劳是被施舍出的,她的错误是身为女子的原罪。 好啊,很好,每当她对这个父皇心软迟疑的时候,他都能狠狠地打碎她的幻想。她曾叫过阿父的人,拥有这这个世上最狰狞的面目。 未经她人苦,如何能感同身受。 堂堂帝王,也能说出天下欠他的混账话?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吃相,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他再难,能难得过后宫中无名无姓面目模糊的女子们吗?能难得过边境衣食无凭流离失所的难民吗?能难得过一辈子勤恳耕读却永无出头之日的百姓吗? 如果他不理解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好委屈的? 魏怀恩的改革不被这种人理解,太正常了。吃尽了好处的人,却永远嫌不够。他们以为他们受的压迫和艰难已经够多,凭什么女人还要这般是非多? 只要嘴长在他们身上,就永远有话讲,就永远会诋毁她的努力。 她不奢求他们理解了,她只想用他们能听懂的话告诉他们。 早晚有一日,这至高无上的皇座上,会是她这个离经叛道的女人。 魏安星也会被她好好教养,让这变法千秋万代。 “儿臣告退。” 她不需要在乎永和这个老顽固怎么想了,反而觉得一身轻松。 或许萧齐已经开始动手了,无所谓了,杀父弑君本就是必要之恶,她何必期待他悔改。 抱着魏安星临出门前,魏怀恩回了次头。 没有看永和帝,而是直接盯住桌上的玉玺。 早晚,会是她的。 待魏怀恩带着魏安星走远之后,乐公公走入了殿中,欲言又止地看着永和帝。 “你听见多少?” 出乎乐公公预料的是,永和帝居然面带笑意地翻看着桌子上的折子,虽然已经是魏怀恩批阅过并下达过的公文,他竟然看得津津有味。 “老奴并没听见什么……” 乐公公不敢说实话,有些话他们父女之间说得,他一个奴才就算再有资历,也不能听得。 龙涎香味很浓,只有这样才能压住永和帝身上缭绕不散的汤药味。 天人五衰不可逆转,丝丝缕缕的死气和朽烂之感无法避免地从永和帝身上逸散,日削月割。 严维真当年下的死蛊只能容永和帝活到端王成家的年纪,便是在这几年了。而萧齐不知道打算用什么计谋,似乎只是在消磨永和帝的精力和气血,并没有什么一击必中的手段。 “今日的药呢?” 永和帝咳了咳,在乐公公面前不再强撑精神,倚靠在了椅背上。 “已经在熬了,过会儿就让人送来。” 乐公公已经劝不住永和帝非要喝萧齐安排的汤药的心,但要他心安理得地看着他从小侍奉的主子萎靡,他做不到。 “陛下,老奴查出萧齐插进的人手是谁了,就让老奴……” “乐无忧,你不是该去星儿宫里了吗?” 永和帝打断了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