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他一起往屋里走。 “明天我们就去给丫头买好吃的去,她说午后就下山,不用我们去接,我估摸着最晚申时她一定到了,咱们一家人能好好聚一聚。”宁瑜兴高采烈地计划着,江玦不住点头,忽然看见埋头苦吃的江玦吐出的鸡骨头,顿时大怒:“你敢不给你爹留?” “哎哎哎,你凶他做什么。”差点要站起来敲江鸿脑袋的江玦被宁瑜按住,她转头笑眯眯地看着到这时候还端着碗扒饭宛如饿死鬼投胎的儿子,眼中的慈爱让江鸿吓得抱着碗往一边缩了缩:“娘,怎么了?” “明日的宫宴就你去吧,你爹和我得在家里陪呦呦。”宁瑜温柔地拍了拍儿子的头顶,慈爱中全是威胁。 “什么?我不去!凭什么就我一个人去受罪,你们就在家过节?”江鸿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亲娘,一时不防就被江鸿如愿以偿地用筷子敲了脑袋。 “让你去你就去,连你娘的话都不听了?”江玦十分得意,唯一的右手搓了搓宁瑜的手背,“宫宴咱家必须有人去露脸,爹保证你回来的时候给你剩个鸡腿,怎么样,够意思吧?” 江鸿无奈地接受了安排,心里堵得最后几口饭都吃得很勉强。 “那我尽量早些回来带呦呦出去看花灯。” 孟可舒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默默望着月亮。 秋千是厉空亲手扎的,这院子里的任何一件东西,哪怕是一草一木,他都问过了她喜不喜欢。新来的下人们对他和她的过往一无所知,只知道厉空很宠她。但是她真的一刻都无法再忍受这些不知者的无心话,她觉得恶心。所以她干脆把她们全都赶了出去,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 明天就是十五了,也不知道在千里之外的南林府中的家人现在怎么样了。说来也是她自己贱,答应和厉空走的时候,她想的是,既然亲情可以用来交易,那她从此就当没有亲人。那时候她或许还对厉空有那么一点点不切实际的幻想,但现在早已经碎成渣子,甚至连薄情寡义的家人的面目对比起来都有些亲切。 好像她的生活只有两种选择,差和最差。回想起来,这段人生里唯一开心自由的日子,竟然是从京城一路磨难到南林府的流亡岁月。 厉空说过,只要她听话,家里人就能在南林府得到庇护,可是如果她早知道他是这样残暴无心之人……罢了,反正父亲是一定会把她推出来做交易的,从来都是她蠢,以为人人都能为了亲情放弃一切,其实到头来人人都要放弃她。 孟可舒对着月光伸出一只手,想象着自己能够变成一只飞鸟,飞出这个囚笼,飞到那些游记里说的名山大川去看一看,飞到死亡也不停歇。 脚腕上的金链随着秋千的摇摆在地上擦出“沙沙”声,厉空站在月亮门外沉默地看着她孤寂的背影,却没有急着踏进她的世界。 唯一从定远侯府被他留在身边的小厮自以为聪明地悄悄说了句:“大人怎么不进去?” “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我。”厉空表情淡淡,脚步却一点都没有挪动,生根一样站在门口,眸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那坐在清辉之下的倩影。 “大人何必犹豫呢?这人啊,只要被磨平了脾气,知道要靠着谁才能活,以前再傲气,也会学着乖巧。大人才是府上的主子,自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小厮是见过定远侯对付不听话的玩物的手段的,厉空因为他曾经送过的伤药记着他的好,平日对他很是宽厚,也就让他一时忘形,丝毫没发觉这话触碰了厉空的逆鳞。 厉空被他那句“主子”的话刺痛,这熟悉的称呼让他想起了那个他恨之入骨的人。严维光也强逼着他跟在身边,用羞辱和掌控把他的愤怒和不甘修剪成顺从与臣服。那时他不是不恨,可日复一日,在面对严维光的时候,又不得不表现出让他满意的模样讨他欢心。他完完整整地经历过这些,他曾经以为严维光能把他带出泥潭,可是他引以为傲的所有风骨,却是被严维光一点一点打碎,要不是……要不是遇见了小月亮,他这一辈子都只会作为严维光的男宠屈辱地活着。 可是为什么此时此刻的孟可舒,就像那时从严维光身边回到自己的小院里的自己?他不会看错,因为他此生此世都会牢牢记得那种身不由己的自厌。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他怎么可能做出和严维光一样的事情?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