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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收羽归巢


把迈进门槛的脚收回来,垂头丧气地打算关上殿门。

    “你还知道回来呢?”她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响起,被狂喜砸中的萧齐马上眸光一亮看向她。魏怀恩正站在一丛花树烛台旁,未干的长发闪耀着水光,在他眼中全身镀着光芒。还是随意拢在身上的衣袍,让他只一眼就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萧副使这一身倒是英气,很衬你。”就是双手抓着门框的姿态有些好笑,明明穿着华服却行事偷摸,和他那张妖异的脸做出愣怔的表情一样违和。

    很久不见,她瘦了一些,也好像面容也有了些许变化。萧齐还维持着站在门口的姿势,再次忘记了自己给自己定下的规矩,仿佛要把这段时间的思念用凝望补偿一样,贪恋地看着她。

    “你不进来吗?”魏怀恩挑了挑眉头,门口的光线并不明亮,她想好好看看他身上的官服,想看看自己亲手推出去的人有没有被权力滋养出不一样的颜色。她转过身往回走,不想被可能经过的人从半开的殿门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眼中失去了她的面容,萧齐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的失态,跨过门槛关好殿门之后,他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把意识里最后一点受陈酿影响的不清醒驱散,几步跟上了她。

    “奴才萧齐,拜见殿下。”在魏怀恩倚回榻上之后,萧齐端端正正撩袍下拜。他很想让她知道自己有多么想要见到她,又有多么尽心地把她交给他的任务完成。不过他想要做的任何亲近都是逾越,那不是奴才复命的时候应该想的东西。他身上能够捧出来放在烛光之下敬献给她的,只有彻底的臣服与忠诚。

    虽然他想告诉她更多。

    余光落在美人榻上,他抿起嘴角心中暗喜。那位敢向贡银伸手犯了皇帝大忌的户部侍郎,知道自己被还没正式成立的玄羽司查了个底儿掉的时候,跪在他们这些阉人面前哭得涕泗横流求他们网开一面,好像在同僚酒局中破口大骂阉狗的是另一层皮。

    他想告诉她,这张崭新的美人榻是他在查抄那位的家私的时候,用了手段送进她的东宫库房的。即使他公务繁忙不能在东宫里帮他布置,也认了一个叫明丰的小内侍当徒弟,帮他传递她的一举一动。

    明丰按照他的指示把这张美人榻搬进了她的寝殿,她果然很喜欢。

    “起来吧,这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不用拘束。”魏怀恩笑眯眯地看着他,除了欣慰他还是以前的样子,更爱极了他的这一身打扮。“真好看啊,原来还有能把红色穿得比我还好看的人。”嘉柔公主最喜红色,京中人人皆知她的艳丽夺目。但是她还是怎么都看不够被这身红剪裁出宽肩细腰的萧齐,甚至有些嫉妒他能够在宫墙之外活得张扬。

    “你传来的信我都看过了,做得很好。”该埋进定远侯府的暗子都已经成功,甚至还和他身边的男宠搭上了线。“玄羽司的大人不应该跪我,起来说话吧。”

    “奴才只是主子的奴才。”他不起来。

    魏怀恩想伸手拉他,凑近却被他身上的酒味熏得皱了皱鼻子。“你身上酒味儿好重啊,才从宴席上回来吗?”

    萧齐目露惊慌,揪起自己的前襟使劲吸了一口。果然,那群拉着他敬酒的醉鬼让他也染上了味道。他站起来,毫不迟疑地叁两下就把这身许多人钦羡又畏惧的官服扯了下来扔到外间,一身白袍向后退了几步,怕还有味道熏了她。

    “哎?你这是做什么。”魏怀恩惋惜地看着被他团成一团扔远的红色,她没说味道不好啊。

    “那身衣服属于玄羽司,不是东宫。主子不喜欢有味道,奴才就不穿。”他一板一眼地回答。

    “可是我想看你穿红色呢?你穿红色多好看啊。”魏怀恩却想逗他。太久不见早就让那几日的朝夕相处变得陌生,似乎只有一些越界的言行才能最快把时间催生出的客气隔膜戳破。

    “殿下着红衣才是天下最美。”他的认真反而把魏怀恩的话头截住了,她摸了摸鼻子,有点被他直白的夸赞弄得不知所措。

    “不是说你吗,怎么提到我了。”她走上前,拉着他的袖子在镜台前坐下。但萧齐不像水镜一样习惯了魏怀恩的“肆意妄为”,不肯坐在她身边,硬是跪在她m.DaMInGPum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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