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感她的迟钝:“我只是不想每回和你讲话,都要借助纸条了。” “这……” 裴奕摩挲着她的手指:“有时候晚上想听听你的声音,也不知道怎么办。” 丛蕾耳根又开始泛红:“我会尽快买个手机的。” “我没有怪你,丛蕾,我是个正常的男生,我想,”他字斟句酌,“更亲近你。” 丛蕾的脸热气腾腾,是她理解的那种意思?她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个小花园由于树木茂盛,死角繁多,也被同学们称为情人园,每次园灯修好,总会被学生们再故意弄坏。 周围一片黑灯瞎火,裴奕揽住她的肩,头徐徐地低下,犹如电影里的慢镜头,他的眸子是夜空中的星,泛着浓情蜜意的清辉,丛蕾捏紧衣角,她的呼吸很轻,很静,心跳却轰隆隆地响,像私会的罗密欧与茱丽叶,被爱情迷住了心神。 这是一个水到渠成的吻,裴奕的唇浅浅地触上她的唇,丛蕾闭上眼,打了个激灵。 就在裴奕想去拥抱她时,一道刺眼的亮光劈头盖脸地打在他们身上,仿佛平地惊雷,两人仓促地分开,丛蕾被那道光晃得什么都看不见,用手指挡了挡,虚眼看去,只见冷千山开着闪光灯,冷飕飕地望着他们。 * 冷千山的面容结了一层厚重的冰,好似阎王转世,存着一种凶神恶煞的滋味,眼里血气森然,简直要将丛蕾生吞了,又如怒目金刚,被阴影环绕着,以至于到了可怖的程度。丛蕾的理智急速归位,她带着作弊被抓住的惊心动魄,心想,完蛋,她的腿要被打断了。 冷千山身形一动,丛蕾当即挡在裴奕身前,主动充当他的人肉盔甲,如临大敌:“你要干嘛!” “跟我回去。”同一时间,冷千山的手抓了个空。 丛蕾戒备地盯着他,她和裴奕是有情人,他们比翼连枝、同仇敌忾,而他单枪匹马、势单力薄,两方对峙,空气里硝烟弥漫,划出泾渭分明的边界线,他被排斥在爱情的禁区外,是不受欢迎的第三者。 冷千山僵得像一具雕塑。 明明丛蕾身旁站的人应该是他,明明他和她才是一伙的。 冷千山不是莽夫,更不是傻子,他本可以直接堵住裴奕打一架,但他没有,只在口头上吓唬了一下他。他心知一旦动了手,便宜的只有裴奕,白给人送把柄,丛蕾早就偏了的心,恐怕会变得更偏。 学校的教学楼是回字形,冷千山坐在顶楼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他长期开着后门,学习间隙会习惯性地往丛蕾的教室张望,尽管大多数时候他都看不见她,可眺望的频率太高,总有一次能被他逮到,这次恰好就看见了鬼鬼祟祟的裴奕和丛蕾。 他尾随他们一路来到小花园,如同一个偏执的跟踪狂,冷千山一边走,一边骂娘,感情若是讲究先来后到,他才该成为正义的一方,而不是只能躲在见不得光的暗处,听见丛蕾脆生生地对裴奕说,他哪里都比不上你。 然后他们接了吻。 她是属于他的,怎么能和别人接吻!嫉妒冲昏了冷千山的头脑,他挺身而出,攥紧了拳头,却又极力遏制着自己的本性,到底没有扑向裴奕,冷千山活活将那团火吞进肚子里,宛如一个垂死求生的杂技演员。 如果心可以被撕碎,那他此刻已经痛到了痉挛。 是的,他总是有弄巧成拙的本事,他最大的缺点就是容易关心则乱,为了不被裴奕衬托成一个面目可憎的男人,冷千山甚至封闭了自己的喉咙,怕自己一张嘴,事态就再也无法控制。 于是他费尽了毕生的气量,转身离去。 预想中的战角没有吹响,丛蕾注视着冷千山萧瑟的背影,他超乎寻常的沉默,让她的心直直地往下坠,她不由自主地上前两步。 “丛蕾。”裴奕喊道。 丛蕾没见过这样的冷千山,仿佛她伤他伤得很重,那可是冷千山,唯我独尊的冷千山,她最讨厌他耀武扬威的样子,然而当他露出受伤的神情时,为什么她全无报复的快感,反而怪异地揪心? 裴奕眉间微拧:“你想去找他?” “没有,”丛蕾魂不守舍地说,“我还以为他会……主要他平时不这样。” “你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