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蕾给冷千山把袜子搓干净,对着满手泡沫,陷入沉思,自己既然要洗它,之前又何苦踩它两脚增加负担? 她用力拉扯冷千山的船袜,以期减少它的寿命,让它松垮,让它堕落,让它报废。明的玩儿不过他,难道背地里使手段她还不会么?丛蕾阴暗地想,你不仁别怪我不义,她把袜子当成冷千山的脸,抓着一通乱揉乱扯,却低估了自己的力气,不小心力道一大,袜脖的皮筋“嘣”地一弹,猝然断开了。 丛蕾:“……” 她死定了。 两天后冷千山如期前来验收成果,看见丛蕾偷梁换柱地献上丛丰的棉袜,冷笑了两声。 “你太让我失望了。”他说。 冷千山扭头就走,留下心惊胆战的丛蕾,那一刻,她甚至宁愿冷千山骂她一顿。 果不其然,在接下来几天里,她的卧室每天都会多出一件冷千山的东西,品种繁多,五花八门,衣服、背心、裤子、袜子应有尽有,唯一的共同点——它们都是脏的。 她不知道他哪里来这么多脏衣服,有的她见都没见过,冷千山笃定了丛蕾不敢跟丛丰说,要求丛蕾必须手洗,她洗干净一件又来一件,不敢偷懒不敢懈怠,因为冷千山的狗鼻子能分辨出洗衣粉和肥皂的味道。 她每天晚上辛辛苦苦做完作业,还要兢兢业业地给冷千山当洗衣工,应付他的不定期视察。冷千山对于这种惩罚乐此不疲,一直延续到某日,丛蕾发现他的脏衣服从一件变成两件变成一堆时,终于避无可避地崩溃了。 她要奋起! 人民呵,不愿被奴役的人民! 恩格斯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狗急了还会跳墙,她在冷千山日积月累的奴役下,反抗意识鬼迷心窍地爬上心头,她也是人,凭什么她要给他做这一切,凭什么她就要无条件地服从他的话,凭什么让她卑躬屈膝?凭什么? 人一旦开始思考,就会开始行动。 丛蕾将冷千山的脏衣服用大口袋装起来,下定决心,这次不管他再怎么威胁自己,她都要反抗到底,绝不妥协。 为了怕自己消气,她特地用加粗签字笔写了一张便签贴在台灯上,方便自己能每天看到: “绝对不再受冷千山奴役。谨记!谨记!” 丛蕾做完这一切,安心地躺在床上,幻想自己攒满一箩筐脏衣服通通倒在冷千山头上,把他吓得呆若木鸡的场景,愉快地笑出了声。 她看他干净衣服穿完了怎么办。 丛蕾到底不如冷千山段位高。 眼见丛蕾这样明目张胆地挑衅,冷千山却一反常态,对她不闻不问,像是在考验她的耐性。砍头的铡刀迟迟悬而不落,脏衣服依旧在增多,丛蕾只得趁冷千山不在,将他的家伙什打包送回楼上冷家。 冷奶奶老眼昏花,问她手里的塑料袋:“丫头,这是啥?” 丛蕾咧开嘴:“奶奶,这是我送给冷千山的礼物。我给他放在床底下,您可千万别告诉他,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好好……”冷奶奶连声答道。 丛蕾的奶奶过世得早,留给她的印象已然模糊不清,冷奶奶从小看着她长大,就像她的亲奶奶一般对她好,平时有什么好事都会第一时间想到她。丛蕾被冷千山欺负,也曾给冷奶奶告过状,奈何冷奶奶坚定地相信冷千山品学兼优,认为他们只是青梅竹马间的小打小闹,有助于增进彼此感情,总是一边嘴上安慰她说要揍冷千山,一边露出慈祥而神秘的微笑。 丛蕾明白自己在白费力气后,再没找冷奶奶申过冤。她不是没想过把冷千山成绩单造假的事告诉冷奶奶,但更怕她知道了会伤心,不忍心点穿。 也怕冷千山真的打她。 丛蕾英勇地迈出这一步,斗志昂扬地准备迎接几天后与冷千山的战争,然而她没猜到的是,冷奶奶担心她藏在床底下的“礼物”孙子发现不了,冷千山一回家,老人就按捺不住地跟他说了这个“惊喜”。 冷千山拉出那包脏衣服,脸黑如锅底。 第二天丛蕾上学,照往常一样拉开书包拉链,书没拿出来,里面先猝不及防地掉出一条冷千山的男士内裤。 那内裤静静地躺在教室地上,色彩鲜红,威风赫赫。 丛蕾呼吸骤停,飞快地捡起内裤塞进书包,心脏急促地跳动,血管涨得快爆炸。幸亏她来得早,无人注意这个角落,要是再迟些被同学们发现,一定觉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