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后,什么话都没有说。 对于他自欺欺人一般的说辞全然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 他说:“我很高兴……” 在他再次靠近的时候,宋巷生深黑的眸光落在了他的身上,说:“南风谨,你身上有股……血腥的味道。” 南风谨闻言怔了下,细细的问了下,一开始没有在意,但经她这么一说,似乎……真的像是沾到了血腥味。 这样的味道,南风谨直觉不喜。 他说:“抱歉,我先去洗个澡。” 他转身就进了她的浴室。 宋巷生对于他的事情并不关心,转身躺在了床上。 等南风谨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已经灭了。 她早已经不再会细致的给他留一盏灯,当年那个无论他回到公寓有多晚,都会给他留上一盏灯的南太太,已经……被他,弄丢了。 当一边的床下陷,宋巷生感觉到了,却连眼睛都没有睁上一下,依旧保持着侧躺的姿势。 直到,他从后面伸手揽住她,“……我今天去了天仁精神病院,不小心染上的。” 她没有什么反应,他就继续道:“陈恩瑞的孩子……打掉了。” 不是流产,而是被打掉。 他说这话里暗示的意思不言自明。 宋巷生本该是高兴的,以命偿命,但实际上,她的心中除了惊诧震惊之外……竟没有感觉到几分的欢喜。 因为宋巷生始终都记得…… 当年的陈恩瑞是如何被南风谨捧在手心里,要星星不给月亮,受尽了多少女人的羡慕,包括她这个……南太太。 当年的南风谨可以纵容着陈恩瑞对她的伤害,可以纵容着陈恩瑞挑战法律的底线,甚至连带着陈家人都宛如是扶摇直上…… 可如今,他就可以波澜不惊的告诉她:他今天打掉了陈恩瑞肚子里的孩子。 那个他曾经捧到手心里的女人。 “你……不高兴?”南风谨问她。 宋巷生闻言只觉得荒唐,她反问:“你觉得我应该高兴吗?高兴……你亲手打掉了陈恩瑞的孩子?” 南先生眸色深深,他说:“我以为你会高兴。” 最起码,不是这般冷淡的态度。 “南风谨,是你太健忘,还是我的记性太好,你曾经……不是爱她爱到可以不择手段?如今……却告诉我,你亲手打掉了她的孩子?” 南风谨伸手去抚摸她的面颊,留恋的不舍离开,“我只是把她当成了你。” 他的纵容的宠爱,只是被陈恩瑞错占了那么多年,他要找的人只有她。 想要疼,想要爱的人,也只有她。 可宋巷生听到这番话,心中只有荒谬二字,“如果我不是幼年救过你的人呢?如果是另一个女人,你会怎么对我?杀了我吗?” 他对待陈恩瑞那么多年的感情,顷刻间就可以下死手,就算是养了条猫养了条狗,都鲜少有人能下得了这般的狠心。 南先生眼眸深黑的看着她,“巷生,你的假设不存在,我要找的人就是你,没有如果……我也不会杀了你。” 他紧紧的把人抱在怀中,类似于梦魇缠绵,他说:“我怎么舍得……” 对于他是否舍得,宋巷生没有办法去深究,也无法去深究。 她只知道,身边的这个男人,他无情的让人胆颤。 想要宠着你的时候,什么都可以给你,想要舍弃了,你狼狈的求饶他都不会多看上一眼。 南先生不知道,他所以为的替她出气报仇,无形之中将宋巷生给推的更远了。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般,他不懂什么是爱,更不懂正常人的相处之道。 他稚幼之年的不健全,又用非常手段取得了成功,他没有办法从任何正常的渠道获取如何跟人沟通交流的方式方法,以及解决问题的能力。 最初他是被支配的那一个,所以他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将操控他的人除掉。 后来……他身居高位,做的是杀伐决断,不容人置喙的绝对领导者。 他所以为的宠一个女人,也不过是如同对待当年的陈恩瑞那般,将最好的摆在她的面前,让惹她不高兴的人付出代价…… 明明那时,陈恩瑞是高兴的。 …… “十三年了,可真快啊,当年那个跪在地上的可怜虫,如今……也成了人人敬畏的大企业家。” 窗外是无尽的夜幕,黑夜连绵没有尽头。 窗户内,坐在雕花红木椅上的男人,手中捏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俊美清萧怀中搂着一面容精致透着冷艳的女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