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却十分惧怕,不敢将那些莺莺燕燕带回府中。 华氏是周家香铺的常客, 周清特地跟于福说了一声, 如若她过来, 便唤自己去柜台前点香。于福虽不清楚师妹到底有何打算, 依旧点了点头,将此事应下了。 等了三日, 华氏终于过来了。 此刻周清站在柜台后头, 看着一袭红裙的华氏慢慢走近。此女并不像普通的闺秀一样柔弱,她五官艳丽,妆容精致, 眉眼处带着淡淡的凌厉, 与人对视时气势极强,比起罗新月那个怂货不知强出了多少,也不知吴永业究竟是怎么想的。 周清颊边露出淡淡笑意, 轻声问了一句,“吴夫人莫不是用了大食水?这种馥郁的花香味当真难得, 只可惜小店利薄, 也没那么多人手, 无法从大食将蔷薇花露运过来。” 诧异的看了周清一眼,华氏点头道,“周小姐嗅觉当真灵敏,今日临出门前,我用指甲蘸了些花露,放在耳廓之中,香气能萦绕整整一日,令人心情舒畅,郁结消散。” 大食水的确是难得的好物,周家香铺虽然没有,但周父遍寻多年,却找到了一样替代品——乌爷土。 乌爷国盛产蔷薇树,每年花期,蔷薇盛放之时,坠在花蕊上的花露便会滴落在树下的泥土之中,久而久之,泥土自带一股芬芳,树龄越久,香气越浓,虽比不得晨间花露珍贵,却也是上等的香料。 先前罗新月身上便有一股乌爷土的味道,但她手头上根本没几个银钱,哪舍得花费在香料上?是谁买的,不必细想便一清二楚。 “小店中有乌爷土,此香味道与大食水十分相近,只可惜是从乌爷国送过来的,仅卖出去两三份,我那小姑子倒是用上了。”周清将香料盛放在木匣中,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 华氏眼神一闪,她之所以会用大食水,是因为前些日子在吴永业身上嗅到了这股蔷薇花香,她原以为外头的那些莺莺燕燕用不起这等名贵香料,吴永业只是无意间沾上的味道而已,但现在看来,倒是有些说不定了。 指甲好险没将帕子戳出个窟窿,华氏面色不变,拿了香料便离开了铺子,刚走出不远,她压低了声音,冲着丫鬟吩咐一句,“去查查周氏的小姑。” 丫鬟面露不解,“查她小姑子作甚?” “京城仅有一家香铺售卖大食水,一般人根本负担不起,但乌爷土却不同,此种香料用的人极少,价钱也不高,顺着这条线往下查,估摸着就能将住在西街的那个女人给揪出来。” 说话时,华氏勾了勾唇角,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她又不是傻子,哪会不知吴永业在西街养了个外室?只可惜还没等她倒出功夫收拾那个女人,那处早已人去楼空,华氏一口郁气堵在心头,上不去下不来,简直难受极了。 * 周清没有在柜台后呆多久,她走到书房门前,轻轻敲了两下。 很快,房门便被打开,周良玉看到妹妹这副神思不属的模样,先将人拉进房中,才皱眉问道,“出了什么事?” 周清跪坐在蒲团上,细腻指腹轻轻抚过桌沿,低声问,“哥哥,圣人言: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如果有人将来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但他此刻尚未出手,而我先下手为强,这算得上‘以直报怨’吗?” 罗家如同积满污泥散发腐臭的泥沼,周清每呆一日,心里的怨气就浓重一分,毕竟前世里娘家败落,她吃了无数的苦头,就连骨血相连的孩子也被罗母害死,怎能不怨、不恨? 周良玉面色沉凝,轻拍着妹妹清瘦的脊背,摇头说,“世事无常,你怎能确定别人会出手加害?” “他已经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两手按在小腹上,周清虽然期待铮儿的到来,却对罗豫借种生子的举动厌恶不已。 “可是罗豫欺负你了?”俊秀面庞上满是焦急,周良玉拉着妹妹的手,恨不得马上冲到罗家,替清儿讨回公道。 周清面无表情,摇头道,“我只是想和离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