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皇子并非一人前来,在他身后推着轮椅的,正是这次政变的参与者之一——镇远侯薛济! 苏幕遮听得薛济此言之后,忍不住唇角一勾,他笃定地望向安然而坐的三皇子。只见那三皇子眉头微蹙,尽管一闪即逝,立刻恢复了如初表情,苏幕遮却依旧将这细微的变化看在眼里。果然,略微一顿之后,三皇子轩辕恒淡淡而笑道,“苏公子乃是闻名天下的有识之士,多少人想见而不得,恒今夜能与其秉烛夜谈,实乃幸事。” 说着,他摆手示意薛济无需多言,然后朝着苏幕遮伸了伸手,道,“苏公子请起,我们一旁说话。” 薛济闻言面色不郁,苏幕遮则略一行礼,带头往偏殿行去。 于是,在这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众人内心忐忑不安,却只能眼巴巴看着那器宇不凡的苏公子,领着三皇子消失在了黑夜尽头。 夜风陡急,黑色更浓,天空竟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来。雨点小而密,无声地撒在人们的脸上和身上,激起了阵阵寒意。 苏幕遮打了个冷战,连忙拍落了身上的水渍,然后凑到火烛旁边取暖。三皇子轩辕恒见此微微一笑,意有所指道,“苏公子身受重伤,脸色也不好,应尽早歇息才是。” 苏幕遮蛊毒已解,又吃了不少灵丹妙药,此时虽然虚弱,却已然神志清晰。于是,他再次作了一礼,权当没听懂一般道,“苏某人一条贱命,值不上几个钱,多谢殿下关怀。” 三皇子倒也好脾气,只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道,“现在只剩下你我二人,苏公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然后沿着桌面推到苏幕遮眼前,“这封信可是公子遣人送到恒府上的?” 见苏幕遮点头称是,轩辕恒眸光一闪,问道,“苏公子可知信里写了什么?” 苏幕遮面无惧色,看着对方的眼睛缓缓道,“信里说的是,殿下虽然腿疾严重,但十岁之时已然恢复,如今更是身体康健,有长命万岁之象。” 轩辕恒听后不禁笑出了声,他指了指苏幕遮,摇摇头道,“苏公子想说的不是这个吧?你想说的是,恒靠着轮椅坐山观虎斗二十多年,最后不动声色地捡了个大便宜,是也不是?” 苏幕遮并不否认,只是垂首回道,“殿下能调动镇远侯乃是有了陛下所授的真正虎符,既然陛下有此一举,殿下便是真正的皇位继承人,并非只是捡了便宜而已。” “哦?”轩辕恒微微挑眉,道,“那苏公子又如何知道,恒会答应见你。” 苏幕遮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然后上前一步,肃然道,“镇远侯的兵,终归只是镇远侯的兵。据苏某人所知,这位薛济薛小侯爷可不是个善茬。殿下深谋远虑,想必会选择继续伪装。直至将其完全掌控后,才一展皇室风仪。” 轩辕恒点头而笑,口中却毫无温度地说道,“可是,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让你没命出去说话。” “草民死则死矣,殿下的秘密却会在草民断气的那一刻传遍京都。届时,薛小侯爷必会全力提防,而殿下也会陷入被动之中,甚至有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有道理,”三皇子轩辕恒再次点头,随后又摇头一笑,道,“苏公子闻名天下久矣,可是据恒今日所见,这‘鲁南苏公子’的名号不过尔尔。” 苏幕遮但笑不语,却听轩辕恒继续道,“苏公子的阴司虽是从皇后娘娘手上接手,但早已将其磨成一把自己的利剑。阴司从来都是来无影去无踪,若恒猜测无措,天下便没有什么事瞒得过苏公子。所以,苏公子知晓恒并无腿疾也不算意外。只是,就只是仅仅如此吗?” 话落,他十指微勾,轻轻敲打在轮椅的扶手之上。一下,一下,又一下,敲到第三下的时候,苏幕遮再次动了。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然后上前一步,隔着桌子,双手递到轩辕恒面前。 轩辕恒一愣,看了眼苏幕遮后接过打开。 信封里共有两张信纸,一张行文潦草,细数北疆军士数量及现状,署名苏右;另一张则文字端正一丝不苟,说的是南疆众将士询问统帅归期,署名苏左。 北疆,乃是虓虎将军何守正一战成名的地方。他曾在那儿守卫多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