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靖王妃的长子秦靖则坐在旁边的扶椅上,见到璎珞进来,秦靖率先便站了起来,他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锦绣长袍,束着小玉冠,脖子上挂着一个赤金璎珞项圈,上头镶嵌着一块似金非金似铁非铁的锁片。 他只比萧承麟年幼一岁,少年也已开始长身体,高高瘦瘦,却显得很结实,一身宝蓝将他映衬的肌肤白皙,五官和靖王竟是足肖了七八分,一瞧便是父子两个。 他站起身来,冲着璎珞便行了一礼,道:“见过大嫂。” 那边秦仪媛却还坐着,见弟弟起了身,这才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也冲璎珞福了福身,道:“大嫂。” 靖王妃的幼子秦蕴年纪小,睁着一双大眼睛瞧着璎珞,突然从罗汉床上跳了下来,冲上前便推了璎珞一把,神情桀骜的道:“坏蛋!就是你害祖母生病的!” 秦蕴今年已过了五岁生辰,人虽小,可身体却很壮实,长的小牛犊一样,用尽全身力气撞过来,璎珞顿时站立不稳,往后踉跄着退了三步,一屁股跌坐在了靠近柱子的角落里。 可不知怎么回事,秦蕴撞了璎珞后也没能站稳,跟着璎珞便也跌趴出去,滚了两下正好便撞上了放在墙边儿的雕花花架上,架子上摆放着一盆如玉汝窑八角敞口瓮,里头养着两株睡莲,并一黑一白两尾小锦鲤。 受此撞击,那敞口水瓮当即便倾斜了下来,可怕的是水瓮竟是直直往秦蕴的脑袋上砸了下来。 这一幕实在发生的太快,一切都是眨眼间,谁都没有想到秦蕴好端端的会突然对璎珞动手,更没想到他小小人,非但推到了璎珞,自己竟然也滚了出去。 这会子眼见那瓮从高处落下,砸向秦蕴,屋中响起一阵尖叫声。 “蕴哥儿!” “啊!” 靖王妃的脸色都白了,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就往这边扑,秦仪媛更是尖叫一声,连看都不敢看了,用手捂住了眼睛。 秦靖离这边最近,眼见幼弟要遭大罪,也脸色一变要往这边护着秦蕴,不曾想他身影一动,倒是和欲急扑过来的靖王妃撞在了一起,两人顿时脚步相撞,齐齐跌倒在了地上。 关键时刻,却是璎珞爬起身来,狠狠拽了秦蕴一把,将秦蕴拉到了身边,那水瓮几乎是擦着秦蕴的小脑袋坠落在了地上,咣当一声,碎裂成了十几片。 璎珞将秦蕴拽到了身边,却是凑了上去,道:“没事儿吧?” 秦蕴是真被吓着了,方才眼瞧着那水瓮兜头砸下来,他脑子都懵了,此刻耳边一声剧烈碎裂声,更是心肝惧裂,被璎珞唤回心神来,他瞧见的便是璎珞一双黑洞洞的眼睛。 他想到姐姐说的那些话,又想到就是因为撞了眼前人他才跌倒,本能地觉得害怕,叫了一声便往后退,爬着要逃离璎珞身边,结果一把便按在了地上的碎瓷片上,细嫩的手掌割破,哇哇的哭了起来。 本来那水瓮翻下来,里头的水便浇灌了秦蕴一头一脸,这会子水沿着头发往下流,男孩坐在水中瞧着血红的手哇哇的大哭,别提多可怜了。 靖王听到动静从内室中冲出来时瞧见的就是这混乱的一幕,就眨眼间,小儿子受了伤,满身是水,满手是血,靖王妃和大儿子跌坐在一起,惧是脸色惨白,惊惶失措,而女儿则脸色苍白的倒在丫鬟的身上,只有璎珞虽然坐在地上,可却好端端的。 靖王顿时大怒,几步抢上前去便将秦蕴从一滩狼藉中抱了起来,沉目盯视着璎珞,道:“你这个毒妇到底想干什么!” 璎珞对靖王的咆哮却是没什么怒意委屈,她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水,慢慢站起身来,一双清冷无痕的眼眸盯视着靖王,道:“父王这话是怎么说的,您的小儿子对长嫂不敬,上来就推了长嫂自己扑了空,摔倒在地,管我什么事儿?方才若非我拉他一把,这么小的孩子被那样大的水瓮砸了头,头破血流是一定的,横死当场也是说不好的,我救了他,倒还成了毒妇了?真真可笑!” 靖王妃跌坐在地上,被方才那惊吓的一幕闹的如今腿都是软的,这会子见靖王抱起了秦蕴来,她好容易有了些力气,还没起身,就听璎珞说什么横死当场,脸色又是一白。 璎珞的目光却恰于此时扫了过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