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苏瑛莺才没露陷。 她刚又抄了一张略吹了下墨迹放在一边,冬梅便进了书房,禀道:“姑娘让查迟大少爷的事儿,方才外头送进了消息。” 苏瑛莺闻言停了手中动作,抬眸看向冬梅。冬梅往前又走了两步,这才弯腰恭敬道:“迟大公子是没妾室的,他常年在外行走,忙于迟家四处的生意,平日里也从不踏足花街柳巷,旁人送到面前的女人也不曾留用过。迟家在各地都有别院,听闻也不曾留有女人。他身体不大好,倒是身边时常跟着一个名唤青桐的婢女,这个婢女懂医术,是迟家老太君赏赐给迟大少爷的通房丫鬟,十五岁被收了房便一直伺候迟大少爷,便连迟大公子出外忙生意,这个婢女也跟随在侧。这回迟大公子进京城来,这个青桐也是跟着的,只不过前些时日迟家来议亲前,迟大公子突然便赏了那青桐一笔价值不菲的嫁资,又发还了那青桐的卖身契,将人给打发了。” 苏瑛莺闻言冷哼一声,道:“五妹妹倒是好能耐,没过门便狐媚的那迟大公子厌弃了身边伺候多年的女人。五妹妹整日里还装作一副清高模样,殊不知做起小三来还不是一样的下贱!插足人家的感情,可怜了那青桐,生生被五妹妹逼得没了活路。男人果然都是喜新厌旧的东西!” 冬梅虽然不是很能明白苏瑛莺的字眼,可却听懂了她的意思,一时心中有些腹诽。 迟大公子这样的做派才是大家所为,迎娶正妻将身边的通房打发了也是对妻方的看重。那通房不过都是卖了身的玩意,又有哪个爷们会跟个玩意谈感情的? 五姑娘是嫁过去做正室的,怎么能说五姑娘破坏迟公子和那通房的感情呢,难道迟公子就因有个通房还就不能娶妻了? 这算是哪门子的道理啊! 冬梅心中泛着嘀咕,总觉得自家姑娘如今的行事和思想越发乱七八糟了起来。可她却并不敢说出来,只死命垂着头,好掩饰面上的不认同。 苏瑛莺却没发觉冬梅的异样,言罢她略勾了勾唇,道:“可知道那青桐离了迟家如今身在哪里?” 冬梅忙回道:“迟大公子给那婢女的嫁资里倒有一桩五进五出的宅子,就在城东的葫芦巷里,如今那青桐就自己住在里头。” 苏瑛莺目光微闪,冬梅又道:“这两日因姑娘要查迟大公子,便有人关注着迟大公子的行踪,不想却在昨日傍晚瞧见迟大公子在松月茶楼拦下了靖王世子,两人在雅间中说了有一盏茶时候的话,后来似是不欢而散,那靖王世子离开时满身煞气。” “可打听到两人说了什么?”苏瑛莺不由蹙眉,若有所思,总觉得迟璟奕和秦严见面期间有些不对劲。 两人一个是天潢贵胄,一个是商贾之子,按说该是没什么交集才对,何故倒在一起吃起茶来?还是在那日纳征礼之后,这中间会不会也和苏璎珞有关系? 苏瑛莺琢磨着,冬梅却回道:“虽然殿下给姑娘的人武艺不错,非等闲之辈,可到底不如靖王世子,没敢靠近,故此也不知两人都谈了什么。” 苏瑛莺不觉蹙眉,道:“难道是迟大公子在向靖王世子索要当日被抬走的聘礼不成?” 苏瑛莺当日听说秦严进过璎珞的房,后来又指使了两个小丫鬟在迟璟奕面前搬弄是非,可那些话她自己却是不信的。 一来,苏瑛莺并不了解秦严,完全想不到秦严那么大的动静来搜定安侯府全是做戏的,再来靖王世子和璎珞身份悬殊,又是内外有别,苏瑛莺也想不到两人会有机会认识。 更何况,苏瑛莺觉得秦严作为靖王世子该是总在京城的,而璎珞不过刚刚到京城没多久,两人这一南一北的,更是没可能认识了。 她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索性便放下了此事,只冲冬梅吩咐道:“令人继续打听下,那个青桐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当时她被迟大少爷遣散可曾不甘心,再查查青桐有什么家人,平日里都在哪里活动。去吧。” 璎珞并不知道苏瑛莺的丧心病狂,她觉得自己和苏瑛莺没有大仇,如今苏瑛莺被禁足抄经,即便是因此心中恨上了自己,好歹也该安生几日,等禁足完了后才出来蹦跶。 她全然没料到苏瑛莺都被禁足了,还在惦记着自己。 她这些时日的心神都被秦严夺去了,每日都在忧心秦严会再生出什么事端来,这般悠悠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连皇帝都已经从林山行宫移驾回了京城,秦严那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璎珞庆幸的同时又有点提心,将那日秦严在她闺阁中说的话一遍遍回想,又一句句掰碎了琢磨,这才想到了一句话。 他当时似是说过“我知道你不喜我过来,也不喜欢我碰你,你放心,大婚前我都由着你便是。”,他这话当是承诺不再夜半偷偷往她香闺中跑,也不再对她动手动脚的意思。 倘若是这样,他这些时日都没个人影倒是可以解释了。只是这也说明秦严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说了大婚,那便要先令她和迟璟奕退亲才成,也不知他现在是否已经付诸行动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