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大老爷性子沉稳,又历来按侯府世子来教养,年少时更是养在太夫人邓氏的跟前,故此马氏虽看中这个大儿子,可真要论起疼宠来却远远不及亲手养大又惯会讨巧嘴甜的四老爷。 苏瑛雪和苏瑛雨乃是小儿子的骨肉,又容貌一模一样,长得都是圆盘脸,圆眼睛,红嘟嘟的丰润下嘴,虽然今年也已经有十三了,可依旧带着些粉雕玉琢的婴儿肥,苏瑛雨的左边脸颊有个深深的梨涡,而苏瑛雪偏巧右边脸颊带着一个梨涡,凑在一处笑起来,那当真浑似菩萨座前一对玉女,哪家夫人见了不赞她这当祖母的有福气,养了这么一双姐妹花。 这么讨喜的一双花朵般水灵灵的孙女,马氏自然也是极为喜欢的。 原本苏瑛莺是长房嫡女,自持身份,端庄稳重,对马氏虽然敬爱,可却不怎么会放下身段讨巧卖乖,和她的母亲白氏一般,是个有些嘴巴笨拙,略有木讷的,而一直围着马氏的便是苏瑛雪这对姐妹花。可不知为何,自打前几个月前苏瑛莺落水以后再醒来,性子便变了许多。 人也活泼了,性子也灵泛了,这人性子一变,那眉眼竟然也多了几分俏丽劲儿,真真是越长越是好看起来。 苏瑛莺突然性子活泼热烈起来,竟也开始在马氏面前装傻扮痴,哄着马氏疼爱争宠,隐隐竟有种要和苏瑛雨姐妹争宠的感觉。 眼见马氏越来越爱重苏瑛莺,苏瑛雨姐妹怎会甘心,一直憋着股气,今日见苏瑛莺又做了什么抹额在表现,而刘氏又赶着逢迎拍马,苏瑛雪已是面露鄙夷之色,蓦地掩饰了去,站起身来便走到了刘氏身旁苏瑛秋的前头,伸手便将六姑娘苏瑛秋从刘氏的身后拉了出来。 她从袖囊中抽出一方水蓝绢纱帕子来便往苏瑛秋的眼睛上揉,道:“二婶婶就算稀罕三姐姐的伶俐劲儿,又何必那么自谦的埋汰我们六妹妹呢,瞧瞧,六妹妹都哭鼻子了呢。” 她说着放下帕子,大家瞧去果然便见六姑娘苏瑛秋一双眼睛红红的,泪汪汪的,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兔子,怎么看怎么可怜。 苏瑛雪也站了起来,状若友爱的上前捏了捏苏瑛秋的脸蛋,又握着她的手,道:“六妹妹也莫伤心了,二婶婶是你的亲娘,还能不疼你吗?实在是咱们三姐姐太伶俐可人,又貌美无双的,连我和四姐姐也不敢说能学得三姐姐四五分的灵气劲儿,六妹妹又何必和三姐姐争长论短呢?都是自家姐妹,三姐姐这般出挑,出去了一荣俱荣,咱们姐妹都要跟着沾光呢。” 苏瑛雪这话虽然是句句都捧着苏瑛莺,可分明便是在挑拨苏瑛秋和苏瑛莺的关系,叫苏瑛秋去嫉恨苏瑛莺。且她句句都是好话,其实细细听里头不乏对苏瑛莺的讥嘲讽刺,只是她面带温柔可爱的笑意,又声音甜美,竟没让人听出不对来罢了。 而苏瑛雨更是直言刘氏为了讨好苏瑛莺不惜埋汰亲生闺女。苏瑛秋这眼眶一红,倒好似苏瑛莺这个做姐姐的不好,欺压了妹妹一般。 刘氏的面色不由一下子涨的通红,作为庶子媳妇,她不好发作苏瑛雪姐妹,只恨女儿太木讷不争气,不由瞪了一眼苏瑛秋。 苏瑛秋作为庶子嫡女,在侯府中嫡子嫡女好几个的情况下,根本就不起眼,也讨不到马氏的任何青眼喜爱。 她本就和马氏没什么血缘关系,整日来马氏这里晨昏定省便恨不能缩在角落里头,谁都不注意到她才好。如今成了众人的焦点,又被苏瑛雨姐妹一番揉弄,生生给搓红了眼眶,再被母亲瞪视,到底是个七岁出头的丫头,顿时真委屈又无措的哭了起来,泪眼滚滚,上气不接下气起来。 刘氏见女儿哭的更厉害了,不由瞧了眼面色沉下来的马氏,面色愈发涨红起来,将苏瑛秋拉了过来,低声训斥道:“行了,别哭了,这么好的日子,你哭个什么劲儿!” 四夫人小刘氏见苏瑛秋哭的小脸通红,被刘氏一喝斥,哽着脖子也不敢哭出声来了,小身子一抽一抽的。而上头马氏已满脸阴霾,这才笑着冲苏瑛雪姐妹道:“行了,二嫂子,要我说今儿也怨不得秋丫头,她方才可半句话都没说,倒被你训斥的抬不起头来,可怜见的。二嫂子以后就算自谦,也莫把自家孩子往泥地里踩,孩子也是要伤心的。雪姐儿,雨姐儿快把你们六妹妹带下去,好好哄哄。” 苏瑛雪姐妹应了一声,回身冲马氏言语了一声,见马氏点了头便拉着苏瑛秋出了屋。 坐在马氏身边讨好卖乖的苏瑛莺一时倒尴尬了起来,她还站着正准备给马氏试戴她新缝制的抹额,此刻马氏脸色一沉,也没了试抹额的心情,吩咐大丫鬟松枝将抹额接了过去。 苏瑛莺微微咬唇,垂着的眸子中闪过冷冷的阴光。她自从投身到这侯府长房嫡女的身上后,身份尊贵,弟弟依赖,父母疼爱,便连祖母也是看重她的,可谓事事顺心,偏四叔家的这对双胞胎堂妹,就爱和她作对。 她本以为这古代的小丫头片子很好对付,却不想竟几次三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