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半的人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自己。 小王姑娘犹豫地道:“还能算卦?” 大妈又嘴快:“对对对,快给她算个姻缘,二十多岁了还嫁不出去,给她算算男人什么时候来。” 僧人严肃地道:“施主,佛门重地,大声喧哗,扰了清净,愿望不灵。” 大妈马上就闭嘴了,灰溜溜地去上香。 小王姑娘红着脸说:“我给您一个名字,您算算他跟我合不合适行吗?” 她很快写下一个姓傅的名字,和她的名字写在一起,一撇一捺写得有些圆,写完那个名字,她便已经满脸通红,僧人让她写上生辰八字,她也记得清清楚楚。 那是个大富大贵、六亲缘薄、难能一见的名字。 僧人看了片刻,念了一句佛偈,有些于心不忍地低声道:“施主,这个名字太好了,跟了他,会吃苦。” 小王姑娘立刻惊慌地摇摇头:“我不怕吃苦。” 是的,毕竟她的生辰八字已经很苦了,僧人没有提,尽管他很想,却没说,这位小王姑娘一定是吃惯了苦头的。 他把卦象递到她面前:“八字合适,兑卦极差,正卦单薄,变卦已经到了凶险的地步,而且这位傅施主,将来吉凶难料,虽然天象富贵,但是人象衰微,以后怕也是有一段艰难日子,如履薄冰也不一定。” 女房东哪里听得懂,她只有点愣愣地问:“他以后会很危险吗?” 僧人点点头:“生死无命,身不由己。” 女房东默默垂下头,盯着那方墨,咬着嘴唇没吭声。 她很虔诚,这些所谓卦象、签运,都是偏听偏信的事物,信则有,不信则无,许多人算到最后是凶相,立刻大骂封建迷信,一走了之,最后也没见得有痛哭流涕回来道歉的人。 小王姑娘说:“那麻烦给我写一张三十的,写他的名字。” 僧人有点惊讶:“施主,他天象富贵,日后再苦也不见得是什么人间至苦,倒是你……” 这样命数坎坷。 小王姑娘还是摇摇头,笑了,脸上的汗水已经半干,她很诚恳地道:“拜托大师告诉我一个好位置,我等会把他的名字系上去,保佑着他,我相信大师在这里日日诵佛,他一定能逢凶化吉的。” 她没再给自己求签,因为住持说神树心诚则灵,一人多心,必定心心都无所响应。 最后,这位很苦的小王姑娘只和其他人一样从流苏处剪下一段红绳,请庙里的尼姑帮忙编成手链,又多捐了一点香火钱。 “大师,”她对着僧人道:“麻烦您念佛时,多替我照看照看他,等以后我和他在一起了,我俩一起回来还愿。” 僧人没有多说,回过神来,只替他将这位王姑娘的名字写好,横平竖直。 他看了看眼前这个连夜爬上来求签,山顶洞人一般的傅施主,想道,那位王姑娘好歹不算付错了心。 富二代收了木牌,看了看,又抬头看了起身准备继续洒扫的僧人一眼。 “大、大师,”他有点耻于开口,但是到底开口了:“这个真能保佑她吗?我实话跟你说,她病了,今天是我生日,她一病不起,会不会是我拖累她了?我们俩挺情投意合的,怎么能卦象凶险呢?你是不是在这儿唬我捐钱呢?” 天机不可泄,僧人低头扫地,哗啦哗啦,一声声,划在富二代的心上。 他咬咬牙,抬脚就要爬树。 僧人忙道:“施主不必如此!” 富二代道:“我挂高点,让佛祖听清楚点不行?” 僧人道:“佛祖靠的是心诚,并不是位置。” 富二代语塞了,僧人看了看他,不再说话,提着扫把便绕到了后院。 见四下无人了,富二代连忙将写着女房东名字的木牌合在手心里,跪在树前的蒲垫上。 垫子已经被无数来此祈福的善男信女跪拜过,世间愿望难成者并不止他一人。 来到江尧之前,他从未有过信仰,既不信佛祖,也不爱耶稣,他是个糟践东西的人,并没有什么钱不能解决的事情能令他如此惶恐。 晨露初起,清寒料峭,他手上污脏的伤血混着泥水印在木牌上,和墨香融为一体。 富二代闭上眼睛,睫毛上凝着山间滞重的露珠,对神树低声道:“实在不行,老天爷,你把她许的那个愿望撤了,你别听她的,让她平平安安的,其他的都别管了。” 他说:“我来管。” 你只管她平平安安,至于姻缘凶险、前路难测,我来管。 ※※※※※※※※※※※※※※※※※※※※ 那个什么正卦兑卦我只是微微研究了一点,如果有懂行请无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