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不了我的眼睛。”冷谦转身,在众人惊讶的目光里往回走,“我只给人一次机会,要么她真的来,要么下次你们来取简氏嫡曽孙的尸体。” 那嫡曾孙还在玲珑的肚子里。 倘若说简丛无动于衷,根本不可能。 相比较简丛的犹豫不决,方浅就冷静多了,“我去。不过念在我为简氏儿孙做出的贡献上,就让我死的稍微好看些。” 也就是要罂神散的解药。简丛沉默。 这一去生机渺茫,倘若冷谦不死,早晚也会要这解药。 有时候并不是算不过冷谦,而是正常人很难理解那种不可思议的情况。试问面对一个二十多年没见面的人,要如何一眼分辨真假? 毕竟人的外貌气质甚至言行举止会随着时间潜移默化的改变,且每个人的改变程度各不相同。 就算冷谦是神仙,也不可能! 然而他确实做到了。简丛痛苦的闭上眼,无法面对方浅。 一面是心爱的妻子,一面是简氏的嫡孙与嫡曾孙,不管他多么痛苦,如何纠结,最终都只能选择后一个,别无它法。 除了方浅,冷谦别无他求,那么所有的阴谋阳谋对他而言,都无能为力。 简丛神情有些落寞,“可以。” 这低低地的“可以”二字仿佛用尽了他一生的力气。 魏国,冷谦用最后一次的耐心来迎接期待中的女人。 她穿着月白色的礼服,在侍女的簇拥下缓缓走来,仿佛会发光,令他狂傲的野心臣服,膜拜,一切似乎又回归最初的宁静。 与之前的冒牌货一模一样,甚至连一颦一蹙都看不出真假,然后以同样笔直的姿态立在冷谦面前,即便她没有他高,但那样的姿态却仿佛站在了云端睥睨卑微到尘埃中的他。 冷谦俯身,同样的打量她片刻,微微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而笑道,“师母。” 那一刻,任谁也看不出这个带着苍白病态,俊美的几乎诡异的男子便是恶名昭著,杀伐决断的魏国第一大儒冷谦。 此时的他,只是一个卑微的男人,以最虔诚的微笑迎接女神的降临。 甚至,他都不敢去碰她的手,只敢轻轻的抚着她的胳膊,而自己的手藏在那漆黑如夜空的广袖中,这黑色泛着光泽的薄带礼服,深深的藏着他病弱不堪的躯体,哪怕碰她一下,都将玷/污她的神圣。 她高洁若朗朗乾坤,他却似那斩不尽的黑夜。 方浅只问了他一句,“你怎么知道我是真的?” 冷谦仰起头,目视无尽的苍穹,周围的仪仗,锦旗,乃至各种奇奇怪怪的人群似乎都消失了,整个世界只剩他与方浅。 “因为香味。”他回答。 ****** “阿谦,就连淳安都能做得这般好,你不是故意的吧?”女人倾身的时候柔软的头发跟着一起垂下,她急忙撩了下用手别到耳后,似乎又觉得这个动作过于轻浮,余光便小心翼翼瞄了眼周围的男孩子。冷谦假装没看见,闷闷道,“大约治病救人我不在行。” “用毒怎么就来劲?”她不悦。 “师母,你这样有意思吗?让这匹狼继续喘气就代表它还活着?它是狼,如果没有锋利的牙齿,矫健的四肢,还不如带着王者的尊严死去,又何必让它如废物般活着,每天只能等你来喂食,依靠别人的施舍而活。”冷谦嫌恶的站起来,无法像一群娘们那样围着一匹伤痕累累的狼哭哭啼啼,又是救又是按摩,简直一群神经病。 淳安本性善良,见不得血与死亡,面对这样漠视生死的冷谦,愣了半晌,居然哭了,“师兄,你怎么可以这么坏?难道因为它残了就活该去死吗?” 冷谦盯着那女人的表情,她似乎也被这番奇怪的言论惊到,但很快又恢复严肃,走到他面前,“这世上,没有谁有权做主谁的生死。我见它可怜就要救,至于想不想活那是它的事。你医术不精还偏要找借口,今天我还不信了,救不活它你就回去养一辈子鱼吧。” 那女人越说越凶,一脚踹他膝窝上,冷谦噗通跪地,刚想站起来,肩膀一沉,又被她压下,她咬牙道,“出针,让我看下你的金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