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你还是怕珩儿有危险。方浅在心里冷笑,不过她对简珩的疼爱之心比简丛更甚,也不在乎被简丛利用,只不过对简丛伪君子的嘴脸感到不屑罢了。 不相见便也不相厌,最近事情牵扯了她,于是简丛出现的也有些频繁,喜静的方浅略略不快。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简丛面朝门口,似乎又不急着离开。 侍女们远远地站在廊下,皆眼观鼻鼻观心。 还能说什么?方浅回过神,见简丛没走,“罂神散我服用了五个月的剂量,别忘了给我备解药,倘若你半路死了,千辛万苦赶回来的我恐怕未毒发身亡也要先冤枉而死。” 从方浅坦然的眼神可以看出,她并非讽刺简丛,单纯就事论事啊。 简丛对于不信任的人,通常以罂神散控制,比如荀殷。而方浅自知要被囚/禁一生一世,听说不日便可离岛,心里竟没有半分欢喜。 因为太了解,所以不欢喜。果然不出她所料,简丛带着侍女来给她喂药,方浅也不矫情,拿起来便吃,不曾与简丛多说一句废话。 简丛回身看她,冷笑,“你最好别咒我死,因为我要你陪葬。” 已经二十多年没对他有什么情绪的女人,脸色一变,蹙了半天眉心,复又低头继续做针线。 “怎么?你不恨我?”简丛问。 方浅摇了摇头,却略有郁闷道,“我就是不懂你们。为何总是跟女人过不去呢?明明是你用情不专,辜负爱人,也辜负我,到头来偏偏拿我撒气。冷谦也是,打不过你就拿我撒气,你们俩不愧为师徒,无论性格还是行事作风,简直如出一辙。” 简丛出神的盯着她,她蹙眉的时候眼角微微的现出了岁月的风霜,可看上去依然美丽。 “不,我跟他不一样,我不睡别人的女人。”简丛道。 然而美丽的女人似乎不打算与他多说什么,垂眸专心致志做针线,绣着一尾蓝白相间的金鱼。 这么不要脸的话也亏他说得出。好在这些年煎熬过来,方浅早已没了气性,没有气性的人通常不太爱说话,这也是减少简丛在眼前晃的必杀技。她绣了一会,翻了翻小竹筐,找配好色的线,谁知简丛还立在原地,看着她。 方浅无奈,慢吞吞道,“我不想太早陪葬,您还是下去好好休息,多吃药,争取活的久一些吧。” 拥有悲剧的人生不代表就想死,她能说舍不得这一池锦鲤么。 简丛转过身,默默离开。 又青苑的竹子比从前茂盛许多,但住在这里的人都老了,去了。他忽然想起方浅第一次来到岛上的时候, 花一般的年纪,婷婷的立在这一片竹林里,整个世界的焦点仿佛都集中在绿鬓红颜的她周身。 她喜欢烈火一般的石榴裙,织锦花的罗绣,笑起来齿如白玉唇如丹。 他问她:嫁给我多好,整座岛都是你的。 她开心的笑,无比庆幸:你若早点告诉我有这么一个神仙地方,我早就嫁你了。 他摇头:那可不行,那样你嫁的是岛不是我。 新房布置在又青苑,来往侍女仆从无不面容清秀端正,进退有度,就连见惯了王公勋贵的她都惊叹不已。 他并不着急洞房,主要觉得她还有点小,带着她在岛上玩了两年,都说女大十八变,短短两年,她就长高了许多,也有了凹凸有致的曲线,看上去有点少女的模样了。 当阳光透过竹叶淡淡的落在简丛的侧颜,那些甜蜜的往事忽然被抽干,让他无法用心沉浸,只能看见现实。 他回身望去,早已看不见方浅的身影。 ¤¤¤ 玲珑开心的握住薛琳琅的手,“姐姐,你是来看我的吗?” 薛琳琅点点头,“傻瓜,怎么也不想想,就怀孕了。” 这个……也不是我说了算呀。玲珑羞红了脸。 叹了口气,薛琳琅也知这样责备妹妹完全没道理。姐妹俩无依无靠,都是捏在别人手心的玩/物,尤其妹妹,弱小可欺,每日与简珩那贼厮同处一室,哪里还能指望有个清白身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