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时候,大多数时间我是不懂陆元的。看不懂他的笑,读不懂他的皱眉,不理解他的话。只能根据大概率下的意义去试图理解他,笑就是心情尚可,皱眉就是稍有怒气。笨拙地用自己所能去换取他的在意和喜悦。 我记得15岁生日那年,陆元说好陪我一起过生日,他却迟到了。 从天亮盼到黄昏,再从黄昏盼到夜色浓重。我穿着自己最喜欢的一条裙子孤寂地坐在阁楼间的楼梯。裙子上繁复精致描绘着清纯盛开的小白花,剔透的细珠点缀成花瓣的样子,花蕊是点点染料化作而成。珠子璀璨而坚硬将在这日日夜夜不知道多少的时间依旧保持着原样,而染料绘作的花蕊却脆弱得经不起几次冲洗就褪色老去。 就像我,被陆元用绮丽衣装装扮,内心却早已因这日复一日的等待变得软弱不堪。 那天是我回到别墅后第一次主动下楼。不是因为陆元的不允许,只是胆小的我习惯于自己的安全区。可是,今天是我的生日。以往每一年陆元都会在。今年,我希望也是如此。受够了在楼梯上无望的等待,我要在他回来时第一时间就看到他。 我迈着漂浮的脚步下楼,上次慌乱中逃跑,并未仔细打量这别墅内部的构造,这次一边下楼一边仔细看看每一堵墙、每一间房门。当时,我并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后来我才明白,这是内心极其没有安全感的人到了一个相对陌生的空间,下意识地去记路。 傍晚的房子被一半黑暗一半朦胧的夕阳所笼罩,穿着白色裙子的少女赤着脚走在空荡的走廊,缓缓的脚步点亮身后一盏盏感应灯。 曾经很好奇这么大的房子难道只有我和陆元两个人,他给了我答案,定时会有阿姨来打扫做饭,忙完就会离开。想必是陆元性格孤僻不喜别人的干扰。 我像是误入幽暗的古堡。怕撞见来工作的阿姨,一步步踩得小心翼翼。 然而随着楼层向下,安静的房子只有我的脚步声。 我望了望大厅里的时钟,时针已快指到八了,以往这个时候,他早就回来了。隔着玻璃看着外面,期望熟悉的身影出现,可是只有越来越深的夜色。 等得我好累,索性趴在餐桌上歇歇,一边念叨陆元什么时候回来,一边无聊到把盘子里阿姨洗好的葡萄一颗颗揪下来。 一串完整的葡萄被我弄得支离破碎,横七竖八躺在桌子上。就像我的心思凌乱非常。 我是被外面的灯光晃醒的,门口的路灯照进落地的窗子,明晃晃地在我眼前,我这才突然惊醒。 开门关门的声音响起,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揉揉眼睛,忙跳下椅子,顾不上桌子乱糟糟的一切。奔到门口去张望。就像小狗远远听到主人的声音就开始摇尾巴。我就是这么没出息。 陆元一手拿着西装,一手扶着额,脚步踉跄地推开门。我立刻缠上去。 “你……你喝酒了吗?”我接过他的西装。 “嗯。”声音闷重。眼神迷离。 无从判断他喝了多少,无从判断他醉了与否。对这一切我都没什么靠谱的经验。我只能像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