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表情如常,右手握着方向盘,稍稍挽起的衣袖,露出他白皙而修长的手臂,爱马仕的皮带勒在他的衬衣上,隐隐勾勒着他胸膛蔓延至腰侧的迷人线条。跑车车身狭窄,可他那两条修长均称的腿依然大刺刺的伸直了,陪着他脸上吊儿郎当的神情,也自有他无与伦比的勾魂夺魄的魅力。 无怪乎女人对他趋之若鹜,平心而论,他也确实有这样游戏花丛的资本。 傲人的家世,俊美的外表,阔绰的出手,满足了所有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的痴想。 可她还是不喜欢他。虽然之前做好了当朋友,如果没有停车场那件事情,或许他们也真的能做个普通朋友,可在唐末晚的骨子里,傅子慕的潇洒已经被划入随便和下作之流。 尽管这样想很不厚道,可她也管不住自己的这种认知范畴。 而如今傅子慕已经开口道歉,她够大方的话,就不应该再与他计较了。 思虑良久,她紧握着车门的手,稍稍放松,原本泛白的指尖,好不一会儿才有了微微血色。 傅子慕终于将车速降了下来,以正常速度行驶在马路上,不过唐末晚有心事,没有开口的意向,傅子慕紧抿着两片薄唇,倒也没打扰她。 后来,还是傅子慕再度开口问:“我听说傅梓遥住在小叔那里?” 唐末晚扭头,金色麦浪般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他看似棕色的发上,其实中间还夹杂了几根挑染的红色,年轻而轻佻,倒是非常的适合他,她勾了勾唇,用浅淡的语气回答:“是啊,你打算接她回去吗?” 傅子慕像是听出她语气中的抱怨:“怎么,觉得她碍事了?想让我把她接回去了?” “神经。”她挥了挥手,眼神继续瞥向窗外,他却在那里自顾自道,“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 她知道如果继续否认,只会惹来他更多的嘲笑与讥讽,后来干脆顺着他说:“是啊,她很碍事,老说一些让我不高兴的话,看着就烦,你把她弄回去吧。” 她按了按太阳穴,其实这何尝,不是她内心那点小小的龌龊的想法。 对傅梓遥,真的喜欢不起来,比讨厌傅子慕更甚。 傅子慕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一时倒怔了神。 唐末晚也觉得自己可能说的过分了,不再起唇。 “她都跟你说什么了?”傅子慕神色凝重,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能让你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她对你刺激不小。” “你们两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你说,她会说些什么呢?” 这一次,傅子慕扭头,深深看了她一眼,狭长的双眸中有很多复杂难言的情绪,唐末晚心里堵得难受,好似这样的口不择言可以让她缓解一下那焦躁的情绪,但被他看的,心底发怵,急急别开了头。 傅子慕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察言观色这一套学的很精,很快,就猜出了她话语的深意,并且她的话头挑起:“她跟你说小叔过去的事情了?” 唐末晚心头突跳,原来,他们都知道,只有她一个人是被蒙在鼓里的傻瓜吗? 傅子慕忽然觉得有点烦躁,打开天窗斜着嘴角姿态轻佻:“这样就受不了了?那如果正主儿出现在你面前,你岂不是要抓狂?” 唐末晚如鲠在喉,想辩驳,却说不出话来,因为他说的很对,正主儿还没出现她就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等那个叫韩夏朵的女人一出现,她是不是会陷入疯癫? 细长的指甲掐入白嫩的掌心,刚巧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她急急松手,却发现指尖的顶端沾染了丝丝血渍,急忙接电话,张晓曼在那边着急道:“末晚,你人呢,怎么不在咖啡厅?” 扫了眼身侧的傅子慕,唐末晚轻声道:“对不起,晓曼,我妈医院有点事情,我来医院了,你面试完了吗?自己先回去可以吧。” “那行,你没事就好,我先挂了。” “嗯。” 放下手机的同时,车子已经近了医院停车场。 傅子慕还没停稳车,唐末晚已经伸手去推门。用力开了几下,车门被纹丝不动,是傅子慕上了锁。 等他把车停稳,见他还没有开车门的意思,唐末晚便有些急了:“傅子慕,你又想干什么!” 质问的口气是她自己也没想到的严厉,也许潜意识里,还是将傅子慕与危险两个字划上了等号。 傅子慕闻言幽幽转过头,左手胳膊在擒在车门上,手指却抚着自己的下巴,眼神认真而深邃,在地下停车场隐隐绰绰的光线里,他的脸部轮廓线条是从未有过的清晰。 两人都没有出声,只有清浅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唐末晚咽了咽口水,突然害怕他这样笔直的直透灵魂的注视:“开门吧,我要去看我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