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面容上却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一把极儒雅清逸的轻声淡然响起。 “你方才说我的徒弟好,此时一见,你这个门下却是个极难得的。这一点上,我们仍是不分上下。” 她深深看了白先生一眼,目中一片冰晶似的光芒。“那就现在分个上下吧。”此语方出,已是出人意料地一掌攻来。 这一变化太过突然,众人都未料到她会在此时发难。宴池不由惊道,“师父小心!”随着话音,人已经飞身过去助战。 出乎预料的,白先生足尖轻点,像是事先排练好的轻巧地避开了她的攻击,身形倒退着掠开一段距离后,稳稳站定,他微微笑了,那笑容极为飘忽淡然,不着尘俗。 降雪有些迷离地望着那抹笑容,那么不可捉摸的东西,偏又是一直以来最想得到的…… 此时,宴池飞身而至,蕴满真气的一指劲风袭向降雪。那一指的气势,连降雪夫人竟也不敢硬接,生生被逼退了丈许!宴池扭头对我说道,“带师父走!” 我知道他的意思,船马上就要沉了,而且玄霜那艘船很快就到了,此时不宜再和降雪纠缠。 于是,一个纵身,到了白先生近前,“先生,走!” 白先生是谁?是宴池的师父,是夜羽的园主,本就是个世事洞明的主儿,眼前的形势他早就看得明白,就连降雪夫人那不按常理出牌的突袭,都被他料到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目光交流间,我们双双飞身而起,掠过几丈远的海面,立足于那艘游船之上。那船的甲板上有十几人,见到我们突然飞身而至,显然吃了一惊,有几人已经将手按在腰间的武器上…… 我扫了扫面前这些人,看这反应能力和自觉站成的战略队形,来头不小,绝不是一般的官宦人家。哀叹了声,不会刚出狼群,又入虎穴吧!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有……先礼后兵嘛。我现在很庆幸自己穿的是女装,可以让这些人戒心小点,于是我露出无害的微笑, “各位,别误会。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借贵船避难而已。你们也看到了,我们的船快要沉了……”我扭头指着船说,这一看不要紧,啊了一声,“你们看,已经沉了!” 那些人一看,果然如此,已经有些水性好的白衣女子跳入海中向玄霜那艘船游去,现在船还只是沉了一半儿,等完全下沉后,在海里形成的漩涡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急忙对阻挡降雪夫人追来,与之在未沉如海中的船舱上缠斗的宴池喊道,“宴池,注意安全,及早抽身!” 我这句话显然也吸引了降雪夫人的注意力,她大喝一声,“白絮,你又要躲吗?” 白先生的身形顿了顿,微微闭上眼睛,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看着降雪夫人时,目光已是平淡似水…… “池儿,你先退开。” 宴池停手,飞身退在一边,降雪则是盯着白先生淡然的眼神,神色不定。 “师姐……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了……”他的声音亦如目光般平淡无波,却听得降雪那笔直的身姿微不可察地震颤。 “我说过要今日了断,此话依然作数。”说着,他拿出了藏在袖中的,凌霜送给他的匕首。 我屏住呼吸,紧紧盯着他。 “你要干什么?”降雪的声音有些惊慌。宴池虽未做声,却也是目光紧张地盯着那把匕首。 白先生轻声一叹,用很低的声音道,“你还是不了解我啊,白絮从来就不是以死逃避的懦夫。” 他的声音虽小,我却听得真切,同时,还看到他冲我微微一笑,带着让我安心的意味。 我看着他干净利落地拔出匕首,手轻轻抬起又落下,闪着寒光的利刃划出了一道利落的线条…… 随着一声布帛撕裂的声响,白先生的衣袍被割下来一片,随着海风,飘荡在两艘船之间,最终落在海面上…… 与之一齐落下的,还有降雪的目光。她低头看着那片布帛,那样地认真,像是在研究什么重要典籍一般…… 她没有抬头,听完了白先生接下来的话。 “白絮今日与你割袍断义,师门种种,恩怨纠缠,便如这断袍,淹没海中……从今以后,你我再无瓜葛。但愿,此后……永不相见。” 降雪夫人终于将目光从海面上收回,缓缓抬起了头,那张冰雕玉琢般,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