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肚子里的孩子便是出墙结出的“果”。她暗自猜测道,思维发散得越来越远。 他认为的天崩地裂就在她平平淡淡地反应中被揭了过去,他万分庆幸当初清理了她身边的宫人,也无数次地感谢上苍让他有机会可以重新弥补这一切。 这一生,他要用最好的一切去善待她。 “流光……”深夜里,她背对着他躺在床上,小声嘀咕,“一听就不像我的名字。” 虽然记不住往事,但她总觉得这个名字好陌生,不像是属于她的。 她一定要从蛛丝马迹中寻找“她是谁”的线索,这样被人告知一切的感觉太糟糕了,像是牵线木偶。睡着的前一刻,她这样告诉自己。 可记忆是这么容易寻找的吗? 这“宅子”里的人不会反驳他的话,这屋子里的一切都正常得找不出丝毫线索,这就是她住过的房子,她能闻到衣橱里属于她的气息。再看这里的摆设,无一不合乎她的心意,就连摆在案桌上的一本书,随手翻开也是她爱看的。 那问题出在哪里呢?难道真的是她多疑了? “我到底是怎么失忆的?”她坐在批着折子的他身边,拽拽他的衣袖。 挥笔的手一顿,他转头道:“我说过啊,又不记得了?你是摔了一跤把后脑勺磕了,醒来就不认识人了。” 她摸了摸后脑勺,想象不出这里曾经受过伤,完全没有后遗症啊。倒是脖子那里,她记得那条黑乎乎的印痕。 见她摸脖子,他后颈凉飕飕的:“你脖子上的伤是不小心缠到帷幔上伤到的。” “我有这么不小心?”她疑惑地问道。 他温柔一笑,低头吻她的唇角:“是啊,笨手笨脚,一不留神就会让人担心。” 她“嘿嘿”一笑,表面上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其实心中早已犯了嘀咕,他口中的那个“她”似乎不像她,她才没有这么笨的,定然是他又诓了他。 她目光游走,飘在他面前的奏折上,惊奇地指着上面道:“咦?黄河又决堤啦?” “是啊。”他随口应道。 “怎么老是决堤……”她小声咕哝,似乎很不满。 他先是宠溺的笑笑,然后脸色渐僵,拥着她的手也加重了力道。 刚刚,她说的是“又决堤”…… 虽然她此时傻乎乎的,但骨子里还是记得那些关于过往的细枝末节吧,只是一时间对不上号了而已,可一不留神,往日的习惯便会脱口而出,无处隐藏。 再看她,神色毫无异常,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察觉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劲儿,丝毫不疑惑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了解一条从未踏足过的河流。 有时候他也想把这一切全盘托出,任她打任她骂。但只有一低头发现她温顺地靠在自己的怀里,他那偶尔生出的孤胆便烟消云散了,这是他此生最圆满的时刻,能过一日是一日吧。总是汲汲营营、机关算尽的他,居然也有一日会听天由命去了。 “你在想什么?”她仰头问道,觉得他的神色尤其沉重。 “咱们是要一起走一辈子的。”他捧着她的脸,郑重其事地道。 “哈?” 他扔了笔抱住她:“从前的记不起便记不起了,日后,咱们踏踏实实地过,行吗?” 她眉尖一蹙,不明所以,他们不是在说黄河吗? “你在想什么?”见她迟疑,他又顿生敏感。 “哦,好啊。”她眨眨眼,收回思绪。心中嘀咕道:看来之前真的是她出墙了,他这是在既往不咎啊! “好,走一辈子。”自认为犯了错的人很友好的应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