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目瞪口呆的看他攥着牙线,像是拉小提琴一样在口中穿梭。 如果说刷牙她还有点底子,那么牙线这玩意就是只听过没用过了。小凡用起来笨手笨脚的,连试几下,都没放到正确的位置,在谢隽奇帮助下总算是卡进齿缝,却又掌握不好力度,太过用力弄伤了牙龈,尝到淡淡的血腥味。 看到她颓丧的样子,谢隽奇说,“不急,这个要学一下的,慢慢来。” 做完这一切,谢隽奇又打开一瓶印着外文的漱口水,做了最后的清洁工作。小凡照着做了。 他走到通向地下室的楼梯,“跟我下去吧。” 小凡自从进来,心中那根神经就一直绷着,到现在终于到达最紧张的点。 密室终于对她打开了吗? 她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顺着楼梯往下走。 看着前面谢隽奇挺直的腰背,小凡不得不说点什么来缓和气氛—— “是‘红色的游戏室’吗?” 情急之间,她随口说出了徐馨的话,虽然不明白其指涉,但想必是个可以调动情绪的有趣的梗。 谢隽奇却停了下来,在她下面几级的楼梯定住,转头看着她,“你知道什么是红色游戏室?” 小凡觉得不妙,忙说,“不,我不知道。” “那么,是谁告诉你的?” 小凡本能的不想出卖同事兼好友,只得说,“地铁上听人聊过……那是什么,御宅族之类的吗?” 谢隽奇对上她茫然的目光,不由得收敛几分,含糊道,“没什么,不用特别追究那个。” “哦。”小凡松了口气,跟着他继续下楼。 拐了一个弯,他们置身这栋花园洋房的地下室。 地下室很大,差不多两百平米。正中的厅堂很宽敞,灯光柔和,却没有小凡想象中的台球桌、乐器之类。 小凡觉得,那不像个地下室。 像什么呢? 素白的墙上挂着间距相等的相框,下面是一排展示柜,就像是—— 博物馆。 小凡终于想到了这个比喻。 真的,这灯光、这布局分明就是博物馆嘛,只不过寻常的博物馆展出的是青铜器、名人字画,而这里—— 小凡看到陈列柜中粗犷未经打磨的兽牙,相框里颇有些年头的油画——上面画着欧洲中世纪的拔牙场景,画中人姿势扭曲,表情夸张,围观者形态各异。 小凡有些惊讶的望向谢隽奇。 谢隽奇朝她眨眨眼,“这里大部分,是我爷爷的收藏——数十年前,他是本城第一批牙医,曾为xx、xxx治疗过。” 小凡听着那几个如雷贯耳、出现在重大历史事件中的名字,难掩震撼。 “这是xxx的牙模,”谢隽奇指着放在展示柜丝绒盒子里的一副水晶模型,“当初,那位先生离开本城时已年过六旬,全口牙掉光,特意找到我爷爷,要求做一打全口假牙带走,这样就算他两三年换一副,也足够用,当时时间紧迫,我爷爷只得按他说的,做了12副给他。” 小凡在教科书上学到的都是这位名人的纵横捭阖、运筹帷幄,万万没听过如此日常接地气的段子,不禁好奇,“这样难道不好吗?” 她心中忍不住小市民的计算起来,这么大咖的客户,一做12副,得多少雪花银啊…… 谢隽奇笑了,“没有牙齿,牙槽骨会慢慢吸收萎缩,变得低平,所以全口假牙需要定期重做——而他等到两三年后,换上同样一副新的,已经无法适合他的牙槽骨。” 小凡“哦”了一声,脑补了那位名人戴不住假牙,说着说着假牙掉下来的画面,忍俊不禁。 这个段子减轻了小凡对陌生环境的不安,跟着谢隽奇徐徐走过一排展示柜,偶尔听他讲几句藏品来历。 “当然,这只是初次的参观,至于复诊,我们主要用到这边的房间。”谢隽奇停在展示柜尽头,轻轻推开一扇虚掩的门。 小凡还沉浸在那一排藏品的故事中,差点都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她不是来博物馆参观的,她是来治疗术后下唇麻木的。 谢隽奇打开的那个房间,明显和客厅画风不同。 没有那么艺术感,却更加实用。 最吸引小凡注意的,就是房间正中,那张大大的牙椅。 那应该可以承受身高两米体重两百斤的病人吧…… 谢隽奇走到牙椅旁,抬手一挥,牙椅上方的无影灯默然亮起,光下果然没有黑影。 “以后对你的口腔检查,将在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