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从他们中间穿过去。 “敬礼!” “唰”地一声,战友们齐齐敬了军礼。 李瓒从队列中走过。走到尽头,回身,立正,回敬了一个军礼。 出了大门,李父上前来接他的行李。 李瓒坐上副驾驶,系上安全带,扭头冲自己的指导员和战友们笑了一下,挥手告别。 车开走的时候,他平静随意地收回目光,却没忍住看向后视镜,一直看住,看着营地越来越远,终于消失不见。 他抬头将脑袋靠在座椅上,拿手臂捂住眼睛,嘴角颤抖着,颤抖着,压瘪下去;而两行泪,滚进了鬓角里。 …… 除夕那天,冉雨微亲自下厨做了一道年夜饭。 无奈她厨艺太差,鸡汤没熬好,秋葵炒咸了,大虾蒸老了,红烧肉没放糖,也就白菜汤还过得去。她面子上有点儿过不去,但宋冉没在意,反正吃什么都一样。 自那晚知道宋冉的病情后,冉雨微态度明显变了些,一改往日严母形象,对宋冉宽容了许多,也不再对她诸多要求。大年初一那天,明明自己有些咳嗽精神不太好,竟还破天荒地带着宋冉去逛了庙会。只是逛到一半她便嫌弃那庙会无聊,给宋冉买了根糖葫芦和一只布老虎就回了家。 冉雨微天生不会说软话,不会安慰人;宋冉也排斥别人让她推心置腹分析心理问题。两人对生病这件事都闭口不提。 冉雨微尽量给了宋冉空间,不叫她难受。只是人的性格没法陡然扭转,她自己也克制得很辛苦。 宋冉感受到了她的压抑,无话可说,也无可奈何。 返程那天,冉雨微送她去机场,两人都不说话。 安静的车厢里只有冉雨微偶尔的咳嗽声。 宋冉说:“明天上班了去医院看看吧,别一心都扑在工作上。” “嗯。”冉雨微说,“你回梁城了也记得看医生。” “嗯。” 再也无话。 直到分别的时候,冉雨微才说:“没事儿的。坚强点。” 说完,又加了一句:“短发不好看,下次留着别剪了。” 宋冉无言以对。 回城的飞机上,她困得要死,却死活睡不着,一如之前无数个辗转反侧的无眠之夜。 晚上的飞机,乘客们都在睡觉。 机舱里光线昏暗,静静悄悄。 她坐在座位上,固执地睁着眼睛。忽然,毫无预兆的,她鼻子就酸了。自从生病后,情绪总是说来就来。她都有些烦自己。 只不过,下一秒情绪就走掉了。她又莫名平静了下去。 扭头看舷窗外,是无尽的漫漫黑夜。 她在座位上枯坐两个小时,飞机终于降落在梁城。 疲惫的旅客们面无表情排着队下飞机。宋冉走上廊桥的一刻,一阵冷空气涌过来,冰湿的寒意瞬间穿透好几层衣服渗进皮肤直入骨髓。 她裹紧羽绒服,瑟缩着往外走。 宋冉下了廊桥,转上两面落地窗的走廊。一面窗外,黑夜无边,停机坪上飞机的灯光闪烁着;另一面窗内,候机厅里灯火通明,旅客或坐或站,来来往往。 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一队排队登机的人群。 无意的一瞥,她忽然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李瓒一身藏蓝色大衣,站在队列中。他个子很高,背脊挺直,气宇卓然,格外引人注目。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