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了一会儿,确定人都不在马车周围,悄悄地下了车。 休息总是在水源附近,她首先看见小溪边,伊柒和天弃武杉在捉鱼,都捋起裤腿,站在冰冷的溪水中。一旁山石旁蹲着耶律祁,这位金尊玉贵的豪门公子,袖子捋到胳膊上,在将鱼宰杀去鳞掏腹,一条条清洗干净用柳条挂起来,挂在树上长长一串。日光下他手臂沾满了鱼鳞,一闪一闪。 风声隐约将他们的对话送了来。 “够不够,够不够!”伊柒艰难地在水里摸鱼。武杉大袖飘舞,一边搅动水流一边长吁短叹,“阿弥陀佛,杀生不好,我好紧张,佛祖会不会怪我……” 耶律祁道:“再多弄点,马上进入沼泽道,想找到吃的就不容易了!最起码保证她每天都有肉吃才行。” “鱼啊鱼……”伊柒对着溪水哄,“快乖乖到我碗里来……” 景横波默默退后几步,转了个弯,看见那边树下,紫蕊拥雪在吃东西。一人一个馒头,隔老远也能看出很干很硬,因为嘴受过伤的紫蕊咬起来很艰难。 她们身边的火堆上就有热腾腾的鸡汤,只有一罐,没人去动。 景横波又转了一个弯,马车背后不远的林子里,六杀鬼鬼祟祟地在商量什么。 “我还有两个银角子。” “我还有十枚大钱。” “司思就数你最会花钱!我还有一两!” “呵呵你会省钱,你省多少还不是给师傅最后摸了去。” “哈哈哈哈你们都没我少,我就一个大子儿哈哈哈。” “凑起来一两三钱零二十五个铜子。够买米五石或者买肉五十斤。” “够啦够啦,够吃啦!” “白痴!我们不要吃饭吗?” “哦是哦,呸,一群穷鬼,耶律祁不是国师吗?不是大家子弟吗?他的钱呢?” “不是说出来得匆忙没带嘛,后头送钱的还没到,他死赖着跟着我们,不肯回自己的老家禹国,路线不对,保不准送钱的人都走岔了也说不定。” “哎呀呀这一路连个土匪都没啊。” “哎呀呀这一路百姓都是穷鬼,老子连偷都不好意思啊。” “哎呀呀都怪师傅老不修,给咱们盘缠都不够啊。” “是啊,太少了,你在帝歌睡了三个月西楼春的头牌就花完了。” “你在帝歌喝了三个月最贵的碧空洗就花完了。” “你在帝歌和人斗富用银子打了一尊犀牛就花完了。” “哎呀呀管他怎么花的,反正没有了。没挣钱的地方,后面走近路又是沼泽道,没人没吃没野物,怎么办?” “小意思,饿了把最肥的那个宰了吃就可以啊。啊,司思,你油光满面,肥头大耳,肉一定丰腴可口,五花三层。做烤肉最好啦。要么你牺牲一下?” “尔陆你溜光水滑,皮肉精瘦,吃起来一定口味劲道,很有嚼头,要么你先给我尝尝?” “我觉得你们都不好吃,我想吃师傅。”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