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上次被烫伤,这次被孩子抓伤。”奚言拇指指腹打着圈,揉散膏体使其被他的皮肤吸收:“你就不能小心点吗?” 白色膏体在他的手背上捻匀,许泽南掀了眼皮,反问她一句:“你被孩子伤到过吗?” “有的。” 奚言说,泡泡和小繁刚出生那会儿,因为是双胞胎,体重都偏轻,他们出生的时候都不到五斤,她因此很长一段时间不怎么敢给他们剪指甲。 然后手上、脸上经常就会出现一条长长的挠痕,不仅她如此,她父母、哥哥也会突然出现这种幸福的挠痕。 “幸福的挠痕?” “嗯。”奚言解释说:“就是家里面突然多出来两个小生命,那种生命有了延续的幸福感。” “那你别抹药了。”许泽南这就要抽回手:“让我痊愈得慢一点儿,幸福得久点儿。” “你是不是欠的?” 许泽南眼尾上挑:“是吧。” 给他涂好药了,奚言拍了下他的手背,旋好软管药膏的管帽,将药膏重新放回药箱里,平静地叙述,说:“对了,我还被泡泡用剪刀剪伤过。” 许泽南收了笑意,皱起眉:“剪刀?” “嗯。” 那是泡泡一周岁半的时候,有一次,奚母没太小心,将用完的剪刀随手丢在茶几上了。 彼时,奚言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泡泡正是对什么都很好奇很新鲜的年纪,他从很远就看到了被大人遗忘了的剪刀,他跑过来,双手抱住剪刀对着毫无防备的奚言的手臂,就是一剪刀下去。 奚言是听到泡泡献宝一样的声音后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疼痛的。 他当时的吐词还不太清楚:“抱抱(泡泡)会剪。” 呜呜…… 鲜红的血就流下来了。 他会剪,他可真是太会剪了。 奚言委屈得只想流眼泪。 看见血滴下来的时候,泡泡终于呆住了:“血。” 意识到自己闯祸了,他扭头就跑。但他还好歹还知道把剪刀放下来,再扭头跑。 正当奚言以为他是因为看见血害怕了才逃跑的时候,他却又表现出了小小男子汉的气概,他拖着正在书房的电脑上斗地主的外公过来了。 奚父很不情愿。 因为奚言还听到把她赶出书房的退休体育老师电脑里的经典声音。 “快点吧,我等的花儿都谢了!” “王炸,我只剩一张牌了。” “和你合作真是太愉快了。” 然后是,奚父被人泼了一脸水的声音。 “妈妈,血。”泡泡指着奚言的手臂,告诉奚父:“抱抱,剪。” “你剪的?”奚父吓傻了:“你用剪刀剪妈妈的肉?这是脐带吗?是可以乱剪的吗?” 奚言这才鼻子一酸,眼泪簌簌流下来了。 她仍不忘纠正奚父:“脐带也不能乱剪的,呜呜。” 意识到自己闯大祸了,泡泡低下了脑袋。 自己生的孩子自己心疼。 奚父给奚言做过急救处理后,免不了还是把泡泡狠狠训斥了一顿,尽管隔代人更亲,犯了错也得挨训。奚父训斥完外孙过后觉得不过瘾,他又把奚母训了一顿。 那大概是奚父唯一一次取得的上风。 …… 事情已经隔了四五了。 奚母乱放东西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而泡泡却再也不是那个会拿剪刀剪伤妈妈的小男孩了。 奚言也能将这样的事当作玩笑一样讲给孩子爸爸听了,“咱们孩子,有趣吗?”她这样笑着问他。 不过,许泽南并没有笑。 他没觉得有趣。 “剪的哪里?”他的眉心蹙得深了:“我看看那里。” 奚言便把手臂的袖子捋起来,她不是疤痕体质,那处也没有缝针,所以疤痕并不明显,只有仔细分辨的时候,才能看到细细长长一道愈合的痕迹,比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