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是夏国的长公主,现在是,以后,也是……”云曦只觉得自己的心骤然一痛,就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揉捏,疼的她几欲窒息。 虽是入秋,可宫中的花开的正盛,入鼻都是满园馥郁的香气,可是她却觉得鼻子很酸,那种酸楚的感觉似乎通过她的鼻腔蔓延到了心里。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般下去了,因为若是再久留片刻,她或许会第一次失去对自己的控制…… “冷公子,告辞……” 云曦的手陡然用力,似乎是欲抓住什么来控制自己摇摆不定的心。 云泽看了看神色暗淡的冷凌澈,又看了看嘴角轻扬,却垂眸而立的云曦,心里更是茫然,一句告辞为何说的好像依依惜别一般? 冷凌澈一直站在原地未动,直到云曦的背影消失,他仍是未挪动一步。 而云曦从始至终,都没有驻足回眸,即便只是短短的一段路,她却是有无数次忍不住想要回头张望。 她想要看看那道白色的身影是否离开,那如仙般俊逸的容颜上可有落寞。 可是她一直在心里警告着自己,她绝不能回头,若是她回头,今日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对她,对他都只会是一种折磨! “泽儿,你先回宫吧,阿姐想要小憩一会儿……”云曦的笑还是那般的温和,只是她的眼眸比往日要湿润,要朦胧,让云泽有些望不真切。 其实云泽很想问问她怎么了,可看着云曦那失神的模样,云泽咽回了想说的话,只乖巧的点头说道:“好!” 云曦一人静静的坐在殿内,她看着桌上那朵纯白污垢的芙蓉花,有颗颗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脸庞缓缓落下。 为何她的心会这般的痛?为什么拒绝的话这般的难以出口? 她在回绝司辰的婚事时,没有丝毫的犹豫,可是今日的那句话却是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心口,那里的痛楚无以复加,她不知坐了多久,再次睁眼,眼神却依然无法回到曾经的清冷无波。 她是夏国的长公主,是云泽的阿姐,她只能留在夏国,只能留在云泽的身边! 而他不应该只做一个质子,他的人生应该是充满朝华的,他的人生应该被记在史册,而不是留在夏国,做一个被人悲叹的可怜质子! 她轻轻的抚摸着那朵开的正盛的芙蓉花,小心翼翼又辗转流连,情深桎梏,莫不如相忘江湖,各自天涯…… …… 幽梦宫中,贤妃正坐在殿内自斟自饮,她一身半新不旧的衣裙,头上也只插着一支成色一般的碧玉簪,看起来便是连大户人家的夫人也不如。 可是她却神色淡逸,仿佛十分享受这简单安逸的生活。 “娘娘,宁月仪前两日都去了涵舒殿,听闻二公主发了好大的脾气,一个人哭了许久!”桑葚垂眸而立,恭敬的说道。 贤妃不紧不慢的喝了一杯茶,桑葚见贤妃饮尽,连忙双手接过茶盏,放置在桌案上,复又斟了一杯茶。 “宁月仪就是这般的性子,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不过也正是如此,我才会选她!” 贤妃嘴角一勾,刚才那淡然的模样一丝也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子的阴狠。 “不过倒是可怜了那二公主,天仙一般的人物,却是落得如此境地,怪可怜的!真是让人不由得便想去搀扶一把,你说呢,桑葚?” “奴婢愚笨,一切都听娘娘的!”桑葚见贤妃要起身,连忙过去搀扶。 贤妃看着桑葚,笑着说道:“这宫里说自己傻的,都是个聪明,只有那些自认为聪明的,才往往都是笨的!” 桑葚浅笑不语,只恭顺的搀扶着贤妃,贤妃轻叹一声,幽幽开口,“人的长大都是要复出代价的,就像本宫,一夜之间失去了父兄,母亲。桑葚,你说本宫可还能保持着那纯善之心?” “奴婢愚笨,不晓大义,奴婢只知道,娘娘做的就是对的!”桑葚的眼中也浮现了一抹悲戚,语气坚定不移的说道。 贤妃却是勾唇一笑,伸手将一朵开的正盛的月季花折落地上,伸出脚尖将那月季花狠狠地踩进泥土之中。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