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精挑细选……” 宫女被白湘一顿呵斥,余下的薛盈未再听。 她已然明白,东朝使臣奉旨送来贺礼,盛俞让闵三挑选,并非是选封恒送来的东西。众人不知情,白湘随她被困山中,自是知情的。 薛盈不知道那些贺礼是何时送来周朝的,盛俞并未告诉她,宫人也都从未与她言过。 “皇后……”温氏瞧见薛盈垂眸沉思,拉住她的手重新走进寝殿深处,“盈盈,东朝立了新君。” “我知。” 云姑见此忙去门外守着。 “新帝是封恒。”温氏道,“从一个质子坐上帝位,此人并不简单。他城府极深,登基之日便弃了轮椅,让众臣再无话可说……” “弃了轮椅?”薛盈紧声问,“这是何意?” “你不知道?”温氏道,“我也不知这些政事,只知东朝众臣说肢体有疾者不堪为帝,他却在忽然之间行动自如了。盈盈,这件事也许我朝臣子都知道,却只有你不知情,你可知这是为何?” 薛盈道:“是陛下严守消息,并不想让我知晓。” 这一切薛盈都懂,盛俞还是介意的。 温氏一叹,顿了一瞬朝薛盈行着跪叩大礼:“皇后娘娘,我知道你一定会顾全大局的,请你为了小皇子保重自己。” 夏日的夜,寝殿里仍十分燥热。 乳娘与宫人在照看弘至,温氏走后,薛盈在寝殿中已待不住,起身行到院中。 夜风微微拂动她青丝,裙摆迤逦在花丛间,薛盈走在长秋宫的花园里,踩着太湖石与月光漫步。 她卧床太久,许久未曾再欣赏这静夜。 耳边响起低低的虫鸣声,一切都很宁静。 薛盈想到去岁寒冬里,山中静夜下的房间漆黑一片,她在朦胧里听到一道脚步声,后来只瞧见那道坐在轮椅上的身影。封恒的腿好了,也许那时他便已经好了,也许他身在那皇权争夺里必须要敛去锋芒,他有苦衷,她如今懂得了。 薛盈心里的愧消散了些,至少她没有害他残废着双腿过终生。 微风拂过,将一抹馥郁的龙涎香吹散过来。 薛盈这才回过神,她回眸,正是盛俞缓步朝她走来。 “你还没有出月子,怎么到外边来了。” 盛俞略有些责备,上前将薛盈拥在怀里:“冷不冷?” “我在寝宫里都快热出红疹了。”薛盈朝他凝笑,“我想出来走走。” “太医说可以让你走动了?” “太医怕担责任,谁都要我卧床静养。可我已卧床许多日了,我的身子好了许多。” 盛俞责备:“你这是不听话。”他搂着她道,“走吧,咱们回去看看小五。” 他低头瞧着薛盈,她青丝半绾,只斜戴了一只白玉钗束发。最素净的藕色曳地宫妆裙迤逦在地,微风里,那一抹藕色与她长长的青丝都随风飘飞,他掌心用了力,搂住了那把细腰。 他像拥有了全世间最臻贵矜美的东西,握得太紧,舍不得放手。 他停下,横抱起薛盈。 她眸中漾起一轮月,盈盈含笑:“多谢夫君。” 盛俞一步步走得很缓慢,明明方才还在催她,此刻倒是自己打脸了。 他在安静里问:“是不是有了孩子的夫妻,会越加觉得孩子他娘更好看,也越发喜欢让着宠着孩子他娘亲?” 薛盈莞尔一笑:“陛下说的是。我也觉得孩子他爹爹比从前更俊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