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正热,太后与众位王妃、小姐都喝一杯。” 当着人前,许太后虽然心里不太满意薛盈,却还是要给足盛俞的颜面。她赞叹薛盈辛苦,命众人都饮。 忽有一贵女放下碗,瞅着殿外早开的菊惊叹:“这菊怎么与臣女见到的都不一样,真好看!” 许太后扬起笑,秦王妃笑道:“这是当然,若不然太后怎会邀请妾身们一同观赏。” 那贵女许是年轻,思虑不周,脱口而出道:“可是这宫里也热,明日咱们就在这外边赏花么,那岂不是热得直流汗。” 她身旁的许欣曼嗤笑一声。 薛盈打着圆场:“太后为大家着想,设宴在骊风亭,皇宫里取冰降暑,不会教人感觉到热。” 贵女竟仍不知礼数:“我在书里见过骊风亭,那里没有什么遮蔽,如此烈日骄阳,肯定也还是很热啊。” 薛盈诧异不已,能入宫者都是千金名媛,怎么偏生有这般天真得不懂礼数之人。 许太后脸色不霁,贵女中有一人落落大方,款款施礼道:“太后勿要怪罪赵妹妹,她生性单纯,直言快语。不过臣女倒是有一提议,这宫里虽有宫人抬冰降温,但菊花娇贵,大意不得。臣女听闻景北别院后山有一溶洞,那处幽风阵阵,夏凉如秋。方才臣女才瞧见,原来景北别院里的菊竟有跟朔阳宫里一模一样的。” 薛盈的心微怔。她知道景北别院,那里确实有一溶洞,几年前的那些盛夏里,封恒没有冰块降暑的待遇,只能去溶洞里避暑。 那个青衣少年衣袂飘然,静坐于洞中就是整日。薛盈缠着他,要他与她说话,他沉默无言,直至她从石头上滑倒在水潭,他才飞快地奔到她身前。她记得太清楚,封恒的手臂僵在半空,在她伸手要握住他手掌时,他收回手,弯腰拾起一根木棍递给了她。 他开口:“男女授受不亲。” 薛盈以为封恒没有关心她,可是他疾步回到房中,拿了一盒化瘀药递给了她。 殿内,那名贵女温声道:“母亲曾经带臣女去过一次,臣女记得很清楚,那些花确实一模一样。” 薛盈被这声音拉回思绪,她见许太后脸色不太好看,深知是因被拂了面子。而开口提议去景北别院的贵女是宁国公之女魏锦岚,盛秀即将迎娶的王妃。 许太后自然不好拂了魏锦岚的好意,薛盈凝笑道:“若真是一样的菊,恐怕也缺不少朔阳宫的独特品种吧。前殿的花大家都能瞧见,可本宫知晓太后精心养育了珍稀品种在花苑内,每日命人专门打理,如今应也开得盛了。” 许太后颔首:“贵妃说的正是,那些花可是宫外都见不着的。” 魏锦岚微微失望,只得笑着打趣:“美事难两全,臣女原本是存心惦记着景北别院旁的那家点心,看来吃不着了。” 这事儿过去,众王妃与贵女小坐了片刻便起身道辞。薛盈也欲离开,许太后唤住她道:“贵妃理当如今日这般,细致入微,审时度势。” 薛盈俯首:“臣妾谨遵太后教诲。” 她欣慰,第一次得了许太后的夸奖。 款待外邦的夜宴开始前,薛盈来朔阳宫陪同许太后一同前去。许太后衣着庄重,薛盈平素甚少佩戴首饰,今日应对场合也稍扮得隆重一些。 她身着酡颜色曳地宫装裙,发饰珠玉甚少,一张细致描妆过的脸却足矣抢去这满宫风华。迤逦裙摆曳地而行,薛盈一言一行都端庄谨慎,可身侧许太后偏头凝来,却怎么都觉得是妩媚摄魂。 许太后蹙着眉,两人已走进泰和殿,殿中众人皆朝她们二人行礼,许太后便没再说什么。 须臾,宫人禀道皇帝驾到。 殿门处的盛俞由众臣拥簇而来,而他身后侧,被推在轮椅上的人容姿隽逸,眉眼冷淡,一身青衣。 薛盈轰然间僵在原地。 满殿臣子与宫人俯首行礼:“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恭迎豫王入我周朝——” 豫王,封恒。 曾经不喜言谈、被困自由的质子,三年后却是东朝挟掌天子令的豫王。可是他为什么坐在轮椅上,他的双腿呢! 满殿喧阗,盛俞被拥簇着走到薛盈身前,他嘱咐许太后入座,凝眸望向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