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宫人禀报道恭亲王来请安,许太后忙将盛秀唤入寝殿说了此事。 盛秀诧异:“薛贵妃容姿出众,又是皇兄钦点的人,两人怎会……” “这正是母后不解的地方。”许太后望着盛秀,有些茫然。盛俞这个儿子因为沉睡多年,而她那些年里只是傀儡,并无实权,并不能时刻照料在盛俞身边,母子二人之间的感情其实不如跟盛秀亲厚。她无法像问盛秀那般亲密地询问盛俞是为什么。她忧愁着,“难不成,你皇兄身子没好全……不举?” 盛秀脸色凝重:“皇兄身为一国之君,此事不容小觑,儿臣提议,让太医给皇兄再把把脉。” 许太后应下,当即便派人去请了平安脉,太医须臾便回宫来禀,皇帝脉象平滑,阳气十足,并无不妥。 许太后费解:“哀家给你皇兄安排的侍寝女官也没能近得了他身,你说,这事儿怎么这般奇怪?” 盛秀沉思片刻:“如今皇兄刚登基,四皇叔虽薨,却仍有部分势力在朝中作祟。母后别担心,既然皇兄是一国之君,理应再添后宫,为我周朝绵延子嗣。” * 明月之夜,黛色正浓。 披香宫。 薛盈将云姑采的桂花放入香囊,挂去了床头,想伴着这好闻的桂花香入睡。 白湘在旁笑夸她心思玲珑,只字未提朔阳宫的事情。她是盛俞的心腹,从朔阳宫离开后便去了建章宫禀报。 薛盈回头笑问:“白湘,你知陛下可喜欢桂花的香气?” 白湘还未曾回答,寝殿内已走入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 薛盈忙要行礼,却忆起盛俞说过不要她在披香宫里跟他行礼。她有些僵硬地站在原地望向盛俞,他唇边凝着笑,径直坐在了茶桌旁。 “盈盈喜欢,朕便喜欢。” “陛下……这是女子俗物,若您不喜欢,臣妾就把它摘了。” 盛俞只问:“今日贵妃都在忙些什么。” “臣妾在书房看了陛下赏赐的那些书。” 盛俞勾起唇角:“今日你父亲为齐山郡主与他和离之事来求朕,朕安抚了他,并给他赐了一桩婚事。” “一桩婚事?”薛盈诧异,这事她还并不知情。 “朕听闻绍恩侯府与朱宁伯府要结亲,绍恩候说是府中的二小姐……” 薛盈吓了一跳,不是薛淑,而是她呀!可是薛元躬一定不敢说是要把她打发去朱宁伯府,自然只能把薛淑推出来!薛盈忽然觉得心内好不畅快,她一向心善,却在这事上竟觉得这是薛淑与薛元躬的因果报应。 “陛下……” “朕还赐给你这妹妹一套嫁妆。” “什么嫁妆?” “一副上好的铁镰斧锄。” “陛下?”薛盈愕然。 盛俞笑:“周朝各行各业偏颇巨大,更别提收支平衡,朕已下旨让朱宁伯府的大公子婚后去常州开荒耕地,你府中那二妹出嫁后自然得一同跟去,怎么少得了一副好锄。” 朱宁伯府,婚事,常州,薛淑。还有此刻灯下,盛俞深邃的眼眸里那份睿智了然。 薛盈心底里因为报仇而滋生的舒坦一闪即逝,她不明白,这一切是盛俞误打误撞,还是他早就知道她才是原本要嫁去朱宁伯府的人? 盛俞起身,正朝她走来。 薛盈忽然惶恐地跪了下去:“臣妾有罪。” 盛俞停下脚步:“何罪。” “臣妾……臣妾原本才是要嫁去朱宁伯府的人。” 一阵安静,盛俞抬手示意殿内的宫人回避。他伸手拉起薛盈。 她太娇弱,在惴惴不安里没有站稳,跌在了他的怀里。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