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三个看院人诬陷?”闻推官语气缓和了一些。他家中亲属有两桩生意都是托冯赛做成,私底下很倚重冯赛,也清楚冯赛为人。 “那三个看院人每月酬劳最多不过三五贯钱,但据小人猜测,三人身上必定有不少银钱,大人派人一搜便知。”冯赛望向祝德实和臧齐,两人都忙垂下头,神色大变。 “你这么确信?” “小人不能自证清白,但自知清白。因而能断定他们三人是作伪证。他们绝不会平白作伪证,自然有人用钱买通了他们。” “你们去那场院,可曾搜过那三人?”闻推官问那报信的公差。 “搜了,每个人身上揣着五两银子。卑职问他们,他们支支吾吾说不上来。卑职紧着来报信,便先骑马过来了。他们三人随后带到。” 闻推官望着冯赛微微点头:“看来你说得不错。你刚才说有几处疑点,这一条等那三人带到,自然明白。还有呢?” “第二条是——吴蒙明明知道有那些炭,却仍延误了宫中之炭,他会如此大胆,必然有其大胆的原由,只等大人细问。” “大人,小人是被人陷害!”吴蒙趴在地上哭喊道。 “嗯,这一条我自然会问。还有呢?” “第三条,昨夜偷偷运走那些炭的人是谁?吴蒙若有罪,偷运炭的人也同样有罪。只凭大人公断。” “好。这条仍得等那三个看院人来,才能查明。还有没有?” “还有一条,便是那个炭商谭力。大人查明前三条之后,自然会明白,谭力才是幕后元凶。而且小人正要报案,昨天小人家中妻妾女儿四人被人绑架,至今不知下落,小人猜疑,绑架者也是谭力。”冯赛想,再不能暗查,必须得借助官府力量了。 “哦?他为何要绑架你妻儿?” “这场石炭纠纷,小人是中人,他恐怕是为要挟小人。” 闻推官忙吩咐一个衙吏:“你速去将此事告知右军巡使,让他查找冯赛妻儿下落!” 那衙吏答应一声,快步跑出。冯赛忙道:“多谢大人!” “依你看,这宫里的炭该如何处置?” “那一万秤存炭急切间恐怕难以立时找见。由于谭力作怪,吴蒙已经断了两天的炭,的确拿不出。以小人愚见,恐怕还得祝、臧二位想办法,各自寻几百秤,把今天的炭先送到内柴炭库救急。明天若能查问出那一万秤炭的下落最好,若仍查不出,还是由他们两位暂时救急。至于谭力那边,小人虽然不知道他人在何处,但汴河一路断货之忧,三天之内,应该就能解决。” “好,你们二位看这样成不成?”闻推官转头问杂买丞和内柴炭库丞。 “我们不管如何处置,只要宫中不断炭就成。”内柴炭库丞卢晨道。 “你们两个呢?”闻推官又问祝、臧二人。 “小人这就回去寻炭,中午之前一定把炭交到内柴炭库。”祝德实忙道。 “好。这桩案子先就这样。你们各自赶紧先去寻炭,其他的明天再审。” “闻大人,宫里等着回话,不才先告辞。”内柴炭库丞卢晨先走了。 祝德实和臧齐也苦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告退,吴蒙则被衙吏架起来,拖出去暂时收监。 冯赛长舒了口气,也起身要走,闻推官却道:“冯赛,你的事还没完,还有两桩要命官司,也得问你。” 邱菡被一阵窸窣声吵醒,屋子里灯吹灭了,一片昏黑,不知道是什么时辰。那些人似乎把暗室上面的盖子揭开了,门缝里透进些微光,应该是天亮了。 声音正是从门那边发出,昏暗中,她辨认了半天,才认出是柳碧拂。柳碧拂手里扯着一张帕子,正往放在门后的马桶沿儿上铺,可就算把帕子对角扯开,也只有那么长,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