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很难偷走那钥匙。 “一般一只锁都配有两把钥匙,另一把钥匙呢?” 尹氏一怔,想了想,才说:“十几年前就没了,随着他爹去了。” 墨儿随即想起,尹氏的丈夫十几年前失足落水,尸体被大水冲走,没有找到,另一套钥匙在她丈夫身上,自然也找不见。 “会不会锁的时候没锁好?” “不会,每次锁完,我都要摸拽一下。昨天比平日更仔细些。” “开柜子的时候,锁头是好的吗?” “都锁得好好的。” “屋门呢?” “我放好香袋出去后,也锁好了。回来取东西时,门锁也锁得好好的。那人走后,我赶紧去摸窗户,也都是关死的,外人应该没进来过。不过,屋门钥匙勃儿和圆儿都有。” 墨儿点头想了想,又问:“香袋是从哪里取到的?会不会对方给的时候就已经不对了?” “是个姓康的人,他应该不会这么做,昨晚他还冲到我家里,疯了一般跟我们要他妻儿。” “他妻儿?” “他说那取货的人劫走了他的妻儿,用那香袋里的东西来换。” “这么说,他也不会换掉里面的东西。目前看,经过手的共有五人……” 墨儿不由得回身向外屋望去,饽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立在卧房门边,他沉着脸瞪着尹氏,目光又冷又硬,更隐隐透出些乐祸之意。墨儿暗暗一惊,尹氏是饽哥的后母,饽哥自小就很怕尹氏,和尹氏说话都低着头不敢大声,现在却这样直直瞪着尹氏。 饽哥随即转过眼,望着墨儿,冷声道:“我没动过里面的东西。” “除了你,还有谁?你就是要害死我们母子……”尹氏厉声反问。 “尹婶,先不要着急,姓康的和取货的都没说香袋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尹氏略略平息了下怒气,低声道:“取货的那人不愿意说,姓康的昨晚才讲,说药丸里应该藏着一颗珠子,油纸包里是对耳朵。” “耳朵?”墨儿一愣。 “他说是人耳朵。” “什么人的耳朵?”墨儿起初以为只是小事一桩,这时才发觉这事情不简单。 “姓康的不肯说,不过他说,他也是经了别人的手给他的,他拿到后只看了一眼,油纸包也没敢打开,就交给了勃儿。” “这么说,姓康的拿到时,或许就已经被换掉了。” “姓康的说,交货给他的人绝对信得过。” 墨儿又抬头望了一眼饽哥,饽哥也正盯着他,目光满是被冤枉的气闷。他转头又问:“尹婶,木盒里其他东西有没有少?” “其他东西都在,只有块一两的小银饼没有了。那块银饼我已经藏了十几年。” “您昨天最后见到孙圆是什么时候?” 尹氏面色微变:“昨天下午,我放好香袋出去,他回来过一次。不过,他就在水饮摊子那里待了一会儿,我听着他是直接走了,并没有回家。而且,圆儿虽然有些懒散,却从不偷拿家里的东西,需要钱他都是直接跟我要,这么多年,我家里从没丢过一文钱。还有,我接这香袋的事,因怕他多事,并没有告诉他,只告诉了勃儿一个人……” 第三章 古董铺 君子于天下,达善达不善,无物我之私。——张载墨儿告别了尹氏和饽哥,心里有些忐忑。 这件事初看只是一个小小的香袋窃案,但现在看来,那个香袋不但关系到康潜妻儿的安危,更关涉到一双耳朵,甚至是一条性命。 哥哥今天让自己独自照看讼摊,一大早居然就遇到这样一桩案子。他有些后悔,若知道这么严重,开始就应该找借口推掉。不过随即想起哥哥早上说的话,自己已经成年,不该总依附着哥哥,的确该振作起来,独自办些事情。跟着哥哥这么多年,其实经见过的事情已经不少,只要用心尽力,应该能做得到。 于是,他在心里告诉自己,那就别再犹豫,好好查一查这件事情。 他已经仔细查看了尹氏家中的门窗、柜子和那个小木盒,门锁没被撬过,门框门板也都牢固无损;几扇窗户都是方格木窗,里面插销都紧紧插好,窗纸虽然旧了,但只有几道小裂缝。据尹氏和饽哥讲,这几天都没开过窗户,窗框积了薄薄一层灰尘,的确没有什么擦抹印迹。只有尹氏卧房窗户插销处有几个指印,尹氏说她得知香袋东西被换后,去查看过那扇窗。而且门窗对着街,昨天清明,这一带人来人往,外人想要撬门窗进入,也难有时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