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进屋,里头二人果然正在吵架,岳海烦躁地对许芳龄说:“你懂什么,开厂头一年哪有挣钱的?你现在让我退出,我怎么跟人家交代?疯了吗?” “许永龄说了,要我们马上把钱补回去……” 岳海怒道:“不是说了年底会还给他吗?他着什么急?非要逼成这样!” 许亦欢见他冲许芳龄大吼大叫,心里一股火窜上来,直走进屋,站在客厅问:“妈,你们在吵什么?” “没什么,你回房去。” 岳海却叫住她:“亦欢,你舅舅今天又打电话来骂人了,你知道吧?” “我知道,”许亦欢目光冷冽:“刚才我们一起吃饭,他都跟我说了。” 岳海冷哼:“你到底是谁家的人,吃谁家的饭啊?” 她扯起嘴角:“我当然是许家人,我和我亲舅舅一起吃饭,有问题吗?” 岳海“呵”一声,摆摆手,往沙发靠去。 许芳龄摇头:“你知不知道你舅舅都说了些什么?他今天对你爸破口大骂,说这么多年都在帮他养老婆、养女儿——这叫什么话?谁靠他养了?他当我们都是废物,没上班没挣钱吗?!” 许亦欢转头看她:“挪用公司资金,本来就是你们不对,别人生气很正常。” 许芳龄深吸一口气,错愕地上下打量她,然后转为厉色:“你还真是你舅舅的好外甥啊,我承认我有错,但也轮不到你来指责我吧!” 岳海立刻接道:“我和你妈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把日子过好一点!不然你吃什么、穿什么?学费从哪儿来?!” 许亦欢闻言大怒,几乎要指着岳海:“你可真好意思,请问家里有哪样东西是你买的?每个月的水电费、燃气费、伙食费全都是我妈的钱!你付出什么了?我的学费难道是你交的?我吃什么穿什么关你屁事啊!” 许芳龄“噌”一下站起身:“给我闭嘴!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许亦欢眼眶通红,声音撕裂:“他算哪门子长辈?不就是你养的小白脸吗?!” 话音落下,“啪”一声,许芳龄扬手狠狠扇了她一个耳光,打得手都麻了,攥起来指着她:“你翅膀长硬了,敢这么跟我说话!滚出去!” 许亦欢又痛又晕,定定地站稳了,扭头就走。 跑下楼,上了一辆公交车,她趴在椅背上嚎啕大哭。 车上的乘客被她吓一跳,纷纷询问:“小姑娘怎么了?和同学吵架了?”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还是被家长骂啦?” 她只不管不顾地哭,过了一会儿,身旁坐来一个微胖的阿姨,笑着轻拍她的背,似乎还哄了几句,于是她就哭得愈发难受起来。 许久过后,力气用尽,许亦欢枕着胳膊默默流泪,眼睛眨啊眨,模糊望着窗外天色暗下,霓虹四起。 亮堂堂的小街,夜市喧闹,她下车走进人群里,只盼这街巷的店铺馆子不要打烊,行人不要回家,否则她孤零零流落在空荡的街头该怎么办才好。 “亦欢。” 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许亦欢寻声望去,看见岳琴和一个中年男子走在一起,对方也是恍然之间在人群里发现了她,于是借机告别了身旁的男人,匆忙走来。 “你怎么在这里?”岳琴打量她:“怎么了?” 许亦欢不想说话,轻轻摇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