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西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过载的语言系统短暂失灵,半天才“嗯”了一声,干巴巴地说:“还真是你啊,这也太巧了……刚回国吗?” 窦寻点点头,又说:“比以前还堵。” 徐西临:“是啊。” 然后他们俩就再没有话说了。 窦寻不知道徐西临几年没回家,徐西临也不知道窦寻几年中数次回国,每每无功而返,茫然离去——他在南方那几年过得颠沛流离,从运输公司到果汁厂再到乡里,连续换了几个地方,丢了俩手机,连老成都是回来之后才联系上的。 他们俩不约而同地没敢问对方的近况,相隔的时光像可怕的黑箱,谁也不知道贸然掀开后里面会跳出什么妖魔鬼怪。 回来了,以后还走吗?将来有什么打算? 你这些年都去哪了? 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吗? 为什么卖房子搬家?是有了新人,还是有了新家? 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那鹦鹉还活着吗? 第55章 回见 窦寻在酒店门口发呆良久,直到哆哆嗦嗦的服务生过来问,他才心不在焉地进了门。 光可鉴物的酒店大堂里放着“恭喜发财”,门口摆着一圈挂着铜钱的金桔,扑面而来一股喜庆的新年气息。 窦寻默默存好徐西临的手机号,就在这时,他电话就响了。 一瞬间,窦寻平静的表情剧烈地波动了一下,不过随即他就看清了来电显示——窦俊梁。 他“啧”了一声,又嫌弃又失落,直接挂断了,转身上二楼餐厅。 酒店二楼是一家不南不北的粤菜馆,金碧辉煌的装潢仿佛带着一股油腻腻的鲍鱼味,让人一看就没什么食欲。 窦寻被服务生领着找到了窦俊梁。 窦俊梁见老了,背影似乎比以前矮小些,不留小分头了,两鬓整齐地剃短推了上去,全白了。他刚被窦寻挂了电话,还想再打,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在他旁边上蹿下跳,给过往的服务员造成各种障碍。 窦俊梁不耐烦地把那小崽子拽回来,正要叱责,一抬头,就看见插着兜走过来的窦寻。 窦寻走时,是少年羁旅、满腔愤懑,这回再回来,本来虚张声势的一身傲慢陡然变得有说服力起来,一脸旁若无人。他也不客套,不远不近地冲窦俊梁虚晃了一下手机,示意电话已经接到,然后随意地冲领路的服务生一点头,对窦俊梁说:“堵车。” 窦俊梁看见他莫名想站起来,随即反应过来,感觉没有爸爸迎接儿子的道理,于是又坐了回去,不动声色地打量窦寻一番,他干咳了一声,半真半假地抱怨:“怎么回国也没说一声?” 窦寻:“还没来得及。” 窦俊梁顿了顿:“哪有回家住酒店的道理,你……” 他想问窦寻要不要回家住,他和吴芬芬已经分居很久,窦俊梁这几年突然之间对花花草草们没多大兴趣了,一时半会没人逼着窦夫人让位,他们俩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耗着。结果窦俊梁带着期冀的邀请还没出口,窦寻淡淡地说:“哦,就是落个脚,学校里还有点事,过两天有时间就去找房子。” 窦俊梁被他噎了个正着,抬筷子敲了一下旁边小男孩够冷盘的手,呵斥道:“你不会用筷子啊?没规矩!” 窦寻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那孩子——血缘上应该还算他半个弟弟。 半个弟弟目光和他对了一下,有点怕他这个陌生人,收敛了一些。 窦寻就客客气气地对窦俊梁说:“这孩子长得不错,像他妈。” 窦俊梁:“……” 窦寻这句话听来就是句普通寒暄,一点问题也没有,却精准地把窦俊梁的肺管子戳了个大窟窿。 窦俊梁一直很把自己当个人物,认为他生的孩子,最好在资质与性格上随自己,面貌上随他们那些环肥燕瘦各自美的妈——比如窦寻,虽然成长过程中遇到了一些问题,但总体而言算是个“成功之作”。 可惜两个人互相交换的染色体显然是盲婚哑嫁,生出个什么玩意来实在不以人的主观意愿为转移,窦俊梁的小儿子窦章,除了一把爱出油的头发随了他,其余的连长相再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