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程,过程已经十分熟悉,然而体会却只能靠飞翔的想象力,头一次真真切切地实践一次,居然是从窦寻身上。 徐西临手脚没哆嗦,心里却在打摆子,他很怂地在楼下磨蹭了一会,自己发愁地拍起了篮球。 他拍得太扰民,还被外婆训了:“小临,你要玩球就和小寻出去玩,不好在屋里乱拍的!” 徐西临半死不活地拿着球在食指上转,学着外婆的口音喊了回去:“晓得啦——” 话音刚落,他一抬头,目光正好与二楼楼梯上的窦寻撞了个正着。 徐西临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微微躲闪了一下,随即又纳闷地想:“我躲什么?” 窦寻喉咙有些发紧,抬了一下手,咳不出来,又放下了,他干巴巴地说:“你们这周订正出来的数学练习册答案借我看一下。” 徐西临“哦”了一声,闷头抱着球跑上楼了。 二楼两个房间中间有一片类似起居室的开放小空间,放了一套沙发和几个书柜,变成了两个人回家一起写作业的公共空间,其中,有个角落是“风水宝地”,旁边不单有个小墩子可以搭脚,还能伸手够着书柜下面的小冰柜,直接掏饮料喝。 往常,徐西临跟窦寻总都要为了抢占风水宝地互相掐一小架,先到先得。 可是这天窦寻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痴呆病发作一样站在“宝座”旁边傻等,拿了徐西临递过来的习题答案,就很乖地让到了一边。 徐西临从来不知道这货字典里还有“谦让”俩字,被他弄得也不太好意思坐了。 于是几分钟以后,两个人空出了寂寞的“宝座”,各自占了长沙发的一个角,互相之间既没有闲聊,也没有呛声,在一片诡异的和平中,安安静静地把作业写完了,效率居然还挺高。 豆豆被楼上难得的静谧氛围吸引,溜达上来巡视了一圈,趴在书桌下面睡了,它浑身白毛一起一伏的,分明是一张尖酸刻薄的瘪三相,然而看久了,居然也能看出一点可爱来。 徐西临无意间抬头,发现窦寻也在看自己,他想了想,从旁边抓起一袋巧克力扔了过去。 徐西临将酝酿了半天的话吐出来:“昨天吴涛那小子挺不是东西,你别往心里去。” 窦寻分外好说话地摇摇头,随后总算是有一次跟上了反应,试探着冲徐西临笑了一下。 徐西临认识他半年多,鲜少能捞到几次好脸,当场给吓了一跳,嚼巧克力的牙一下啃到了舌头,疼得眼泪快出来了。 窦寻觉得自己本该心情低落,他刚刚放弃了一次高考,即将面临一大群老师家长的质询,而祝小程和窦俊梁也再一次用行动证明了,他在他们眼里什么都不是的事实。 他成绩优异,可是不知道优异有什么用,因为自己没有什么目标,也没有人期待他的任何成绩。 可是窦寻神奇地没有感觉低落,他的思绪在那些麻烦与孤独上短短地停留了一下,很快就轻快地滑开了,这有一点像他偷偷抽第一根烟时的感觉——有一股来路不明的外力把他从低落的情绪里撬出来,在他心里注入了一股毫无逻辑、毫无事实支撑的期待,像是有什么很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尽管理智告诉他这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周末。 期待感是精神毒品,窦寻飘飘忽忽地过了一整天。傍晚的时候,徐进女士拖着一个巨大的旅行箱回来了,简单休整过后,她开始腾出手来对付自家“一加一大于二”的两个熊孩子。 第18章 分岔 徐进女士的书房整洁得近乎严肃,跟她有时候满嘴跑火车的性情有一点不符,所有用过的文件和纸制材料,她都会分门别类放好,书柜里整齐的书和各种法学典籍排列得有点强迫症的意思。 徐进坐在书桌后面,跟窦寻隔着一张宽大的实木桌,像是接待客户一样。 “坐吧,”徐进戴上浅度数的眼镜,透过薄薄的镜片打量这少年,她想不通祝小程和窦俊梁那两个货的基因碰撞出了什么意外,居然生出了这么一个孩子,“昨天的事,我听你们老师和你妈说了。” 窦寻见她又要来一轮口感熟悉的鞭笞,顿时索然无味地低下头,摆出“我主意已定”的姿态,装起死来。 谁知徐进漫不经心地说:“推迟高考这个事,总体来说没他们想的那么严重,我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加分不能用确实有点可惜,不过认为高考里多十分就能改变命运的人,这辈子估计也就这么点出息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