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的车刹住:“嗯?” 窦寻把“有烟吗”仨字又咽了回去,因为他想起来,徐西临不抽烟。 徐西临不抽烟,非必要应酬不喝酒,不捅自己收拾不了的娄子,连小时候打架都知道注意分寸——他从小就是这么个看似不怎么靠谱,其实四平八稳从不出圈的人。 徐西临:“还有什么事吗?” 窦寻微微垂下眼:“聚会你从来不去,是因为不想看见我吗?” 徐西临:“……” 窦寻这根棒槌,这辈子恐怕都学不会怎么给自己和别人留余地了。 徐西临生硬地说:“前几年太忙,我没顾上。” “那今年不忙了吧?”窦寻逼视着他,“我也去,你去吗?” 窦寻说话的时候,带起一层薄薄的白汽,而他站在冬天里,就像一副缺红少绿的白描,好看是好看的,只是眼神带刀,舌尖含刃,是一团优美肃杀的人形凶器,徐西临险些要被他刺伤了眼,只得模棱两可地敷衍说:“说不准,看看有没有别的事吧。” 窦寻再没有话说了,沉默地站在原地,看着徐西临客客气气地再次道别离开。 “回头看我一眼行吗?”他心里默默地想,“你回头看我一眼,现在让我爬到楼顶跳下来都行。” 可惜别人不会读心术,徐西临合上车窗干净利落地走了。 窦寻这个楼没跳成。 难听的车载民谣还在没完没了地车轱辘,徐西临穿过暮色四合的周遭,感觉视野有些模糊——似乎是起雾了。 这是他和窦寻认识的第十三个年头,好过也掰过,想一生一世过,也想老死不相往来过。 到如今,拿着手机打顺风车的归人与恰好下班想捎个人的过客冤家路窄,乍然相逢,一愣之后,除了“看头像有点像,没想到还真是你”,居然也没有什么蒙尘的爱憎好阐述。 ……手机响了一声,徐西临一看,窦寻还给了他一个好评。 这时天还是清的,地还是厚的,交通还是拥堵的,地球还没有毁灭,余下的年岁也依然丰盈。 而当年的校舍房屋、书本纸笔都已经放旧。 唯有旧人成了新。 作者有话要说: 类似的题材我写过bl的《一树人生》和bg的《流光十五年》,都很难看,所以根据历史统计数据来看,这篇有很大可能也很难看。 【第一卷:青葱】 第2章 不良开端 十三年前,开花店的小青年还没留出横平竖直的胡子,窦寻还只是个仇恨世界的中二转校生。 而徐西临,不管他自己承不承认,他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熊孩子—— “一边去一边去。”徐西临用脚尖踢开他们家狗,从狗嘴里抢下书包,把包里露出一角的烟盒塞了回去。 狗可能是闻到了什么,歇斯底里地冲他嚎叫。 狗叫“豆豆”,是只串,粗略一看,大概有狐狸犬、牧羊犬以及中华田园犬等多重血统,是只各种意义上的小杂种。 有道是“人分三六九等,狗有忠奸贤愚”,豆豆,它就是一条狗中瘪三,这孽畜精通欺软怕硬与撩闲挑衅,徐西临烦它烦的不行,每天都恨不能偷偷掐死它:“哪都有你,管得倒宽。” 可惜,家里有人给这破狗撑腰。 它一叫唤,屋里外婆就出了声:“小临,你又欺负豆豆是不是?” “我哪敢呢。”徐西临背上包,“姥姥我上学去了啊。” “走这么早啊?”一位中年妇女应声从厨房跑出来,一看徐西临的装束,立刻大惊小怪地喊叫起来,“你怎么又不穿羽绒服,里面穿的什么?穿秋衣了吗?拉索拉开我看看。” 这是杜阿姨,是他家请的保姆,跟徐西临他妈那边有点一表三千里的亲戚关系,据说按辈分算,徐西临得叫她一声“表婶”,他无可奈何地把外套拉链拉开,又飞快地拽上,转身就跑:“穿了,我学校有事呢,阿姨拜拜。” 杜阿姨眼比针还尖,一眼看见他薄外套里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立刻在他身后爆发咆哮:“你回来!秋裤也没穿是不是?大冷天的你又耍飘,看我回头不告诉你妈!” 徐西临跑得飞快,转眼就消失在了她的话音之外。 真是的,谁家年方二八的帅哥穿秋裤?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