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双膝跪地:“国主……大势已去啊,而今之计,唯有……降了吧……” 景荣翰瞬间回头,血色在他眼底蔓延晕染,他看向自己的内侍,周围一圈人扑通扑通尽数跪了下去,但他冷笑一声,苍老的面庞浮上一股戾气,连他眼角那几丝皱纹都变得狰狞,他转过身一把抽出侍卫的剑,毫不犹豫地挥了下去,内侍的血溅在他的王冠上,景荣翰再次转过身去,大声吼道: “本王乃是天子亲封,有王印宝册在手,祭天仪典亦有我之席位,你蓝珏才是欺世盗名之辈,你不过罪臣之子,今又有妖星从旁蛊惑,本王奉天子之命行事,天命所归,众将士,拿下贼人,斩其头颅者,赏封地爵位,黄金美玉,给我杀!” 对此,蓝珏只是平淡地抬了抬眼,回了一个字: “呵。” 没有什么人敢动,尽管景荣翰许诺了荣华富贵,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大势已去。城墙外的东唐士兵默不作声,慢慢把兵器放在了地上,有了一个带头人,很快,接二连三的武器被丢在地面上。 褚襄撩起帘子,对赤鸢们点了点头,于是女兵们纵马出列,整齐地奔着伤兵去了,不论是东唐的还是西唐的,她们看见一个算一个,能救的都救了,这下还有些挣扎的东唐士兵见状,也急忙丢掉了武器,生怕女兵们错过自己,从此落下个残疾。 景荣翰目眦尽裂,但没等他说什么,蓝珏策马出列,抢先一步缓缓道:“景荣翰,你倒行逆施,不顾城中百姓死活,强征粮草,强抓壮丁,死守城门不出,如今这般,仍然负隅顽抗,你必遭天谴!” 说来也巧,蓝珏说完这句话,低矮的半空中霎时一道霹雳,电光一闪而过,惊得所有人说不出话来,天空之中本有些云彩,但怎么看也并不像是积云成雨的样子,一时之间,到处一片哗然。 蓝珏还算平静,他侧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褚襄,褚襄注意到他的视线,缩回到马车里,捏了捏鼻子。 “谢知微!你这是什么新功能?” 谢知微一本正经地说:“全息投影外放啊!” “……你当初说好的不带外放功能呢?我要看个片儿你说看不了!” 谢知微再次理所当然地回答:“舰长,我没有基座,充个能很不容易的,你让我辛辛苦苦积攒来的这点能量,拿去给你放片子,你懂不懂好钢用在刀刃上?” 褚襄:“……” 然而,更大的喧哗声忽然响了起来,褚襄这回没有探头,他端坐在马车里,老神在在地露出笑容。 城头上的景荣翰忽然脸色涨红,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慢憋成了青紫色,再然后,他两眼一翻,好端端地,就从城头上跌了下去。 谁也来不及反应,这位戎马一生、老来野心勃勃的东唐国主,就这么从城头上掉了下去,摔进了尘埃。 不知谁高喊了一句:“贼首……遭天谴了!” 城中顿时哗然一片,士兵打开城门,恭迎唐国主蓝珏入城。 东西两唐,由此,顺理成章,重新合并为唐国,西唐国主蓝珏,也正式成为唐国国主。东唐原本的士兵没有什么反抗,很快接受了新的军令,善水营大军将俘虏们扎营整合,重新编排,其中非常顺利,并无阻碍——因为蓝家曾经是唐国正经的国主,如今景荣翰死了,还是“天谴”死的,在士兵眼里,蓝珏这个国主就更加名正言顺了起来。 东唐原本的朝臣也无话可说,景荣翰军功卓著,但算不上明主,这几天闭城不出,苦得是平民百姓,劳师动众“讨伐异族”,遭殃的也还是普通人,所以朝臣当中除去曾经是蓝老国主旧识的老臣,在新臣子当中,也有许多本就不太满意景荣翰作为的,这下归顺了蓝珏,也没什么芥蒂。 一个不过兴起十几年的藩国,国主又不得民心,得此良机,自然平得顺利。 蓝珏接受了朝民与百姓的跪拜,微微颔首,宠辱不惊。 除此之外,他上上下下该处理得东西不少,但好在原本东唐朝臣都在,虽然他不太确定褚襄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百分百肯定,景荣翰那个“天谴”与他有关;朝臣们当时有不少跟着景荣翰在城头上,但竟然都没有什么事儿,眼下所有些惊着了,但也不会娇弱到卧床不起,所以不需要他亲自操办所有事情,使得他得以抽空去瞧了一眼褚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