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甚至别开脸,双手无处安放似地拧住了身上的毛衣,浑身的气息都透着明显的躁动不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李叙」孟耘直觉想上前探究,脚步还没提起,他又立刻退后。 「我不是故意要碰你的,对不起。」 孟耘好像有点听懂了。 仔细回想,认识李叙以后,他们之间始终维持着一段距离,即便是最接近的两个时刻,也都是她伸手去拉他,从未有一次的肢体接触是出自他的主动。 而他,似乎恐惧自己的接近会给她带来伤害,不知缘由的。 「李叙,我没有生气。」 孟耘留在原地,放轻了每个字句,原先佔据眼眶的光火散去,成了波澜不起的清和。 听见她的话,李叙浑身一顿,犹豫了许久才缓慢地回过脸,却是不敢正眼看她,小心翼翼偷覷的眼神像破碎了的镜面,上头全是裂痕,彷彿连映照而出的世界都不復完整。 连灵魂都是碎的。 「我没有生气,你不用和我道歉。」 女孩子的声音是温暖的,看着他的眼睛也是温暖的,与记忆里被困在阴影下的李絮不同,没有歇斯底里的尖叫,没有破碎凄厉的哭嚎,没有声嘶力竭的求饶。 他没有让她变成那个模样。 他没有,像那个人一样,把她变成那个模样。 李叙岔了气,呼吸哽窒,灵魂从遥远的象限里被拋了回来,自高空急速坠落。他一时步伐不稳,向后踉蹌了几步,腰侧撞上中岛柜缘,钝痛瞬间自撞击点蔓延开来。 喉间滚出一声闷吭,男人沿着中岛滑落,跌坐在地。 「李叙!」 所有被顾忌拉扯着的止步不前,都在这一刻挣脱了。孟耘跨开脚步来到他身边,蹲下身的同时,手也寻上了他的掌心,毫不犹豫地紧握,「你怎么了?」 手心里有来自异域的温度,是过往不曾感受的灼然和暖。 李叙循着声仰起脸,看见那一向清亮剔透的琉璃珠透出了从前不曾见过的光泽,原来她还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他不禁思考,这样的眼神该怎么去形容才切合? 孟耘见他脸色苍白的不像话,心里更慌了,「你哪里不舒服?要叫救护车吗?」 女孩子脸上是他此生没见过的表情。 不,他见过的。 在过去拍摄过的无数经验里,每当男主角落难以后,在医院或是任何寧静的场景里醒来,始终守候在旁的女主角脸上就是这样的表情,有时甚至还会带着泪,哭得泣不成声。 而按照最常见的剧情发展,他现在该做的是伸出手,替她抚平眉间的皱褶,然后微微一笑,用着虚弱却饱含宠溺的嗓音和她说:「我没事了,哭什么呢?」 但他不敢。 所以他只是贪心地悄悄勾住她的指头,提起笑,「有朋友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这一刻,孟耘好像终于能明白,为什么李叙的请求是要她当他第一个朋友,为什么又一次把家里的磁卡和密码给了她,为什么在想要人陪的时候传讯息过来要她和他吃饭。 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啊。 「李叙,我答应你,以后你不想一个人的时候,我就陪你吃饭。」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