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轻轻涂抹。 这姑娘是真睡熟了,丝毫感觉不到自己被冒犯了,只眉头轻轻蹙着,也不知梦到了什么。 狐之琰一边涂抹一边细细打量着她——从昨夜到现在,也只有此时他有机会这么做。 她怎么会不是千花?小骗子! 可看她被养得如此珠圆玉润,便知她即便魂魄不全,也不似他这么容易生病。 马车出清江镇时,千花还在睡。搜查马车的人一掀开帘子,看见两张仿似得了传染重症的脸,立即掩着口鼻嫌弃地让他们赶紧走。 狐之琬分身乏术——他在所有可能的人群里寻找那个薄情寡义的小娘子,马车从他身后驶过去时,他正发现一个形似千花的背影;等马车走过去了,发现那人并不是千花,他连失望的力气也没有了。 任你一夜看了几千上万人都找不到要找的那一个,也会难逃颓丧。 “醒醒!” 一直到离开清江镇约莫三四里的距离,狐之琰才试图唤醒千花。 千花揉着眼睛爬起来,狐之琰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而千花揉了满手腻呼呼的东西才想起来自己脸上是抹了些东西的。 狐之琰捧着肚子,颤抖着将镜子递给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千花默默地接过镜子看了一眼,默默地放下,纠结着是不是揍他一顿比较好。 狐之琰笑了一会儿,大概是千花的脸色难看得趟不住了,才止住笑,正色道:“到下一个镇子,他们会停下来,到时候我们找个地方洗脸,然后我们自己上路,去找那个道人。” 戏班子不会专门停下来等她去洗个脸,不跟着车队他们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其他空马车,千花面对着车壁,又伸手抠了抠。 所幸到下一个镇子没有花掉多久的时间。洗完脸,千花只觉得天地都清爽了不少,狐之琰给她抹的不知是什么东西,像是带个了面具,脸闷得慌。 “我饿了。”她理所当然地说,等待身边的人给出回应,忽地想起来面前这个是狐之琰,不是狐之琬。于是她赶紧加了一句:“你知道哪里有吃的么?” 昨晚和早上都没吃,快饿成人干了。 狐之琰看了她一眼,道:“这地方我不熟,边走边看吧。” 这个镇子看起来比清江镇小一些,也不如清江镇热闹,从街头走到街尾,一路找到的铺子要么人满为患,要么被狐之琰嫌弃,最后千花不肯走了,狐之琰才勉为其难地在一个面摊坐了下来。 他一坐下就开始嫌弃筷子不是新的,碗有缺口,桌面上还有擦不掉的油渍。 千花上辈子没和狐之琰一道来过这种地方,不知道他原来是这么麻烦的一个人。若是狐之琬……唔,他会知道哪里比较好吃,然后把一切打理得好好的,她只用负责吃。 等面端上来,狐之琰挑起一根面,又开始嫌弃面条擀得不匀称,看起来不好吃。 千花低着头默默地吃了半碗。比起狐之琬做的雪菜肉丝面,这面确实不大好吃,她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狐之琬做的面——她听见他问何婶要了些雪菜和腊肉,顿时觉得有点儿可惜。 要是吃完面再逃跑就好了。 可若真的吃完面再跑,应该也没有跑的机会了吧。 “老板,结账。”千花放下筷子,摸出几个铜板。 狐之琰挑眉:“谁要你付账?收回去。”说着他掏出一小锭银子,转头唤了一声:“老板……” 余下半截话咽了回去:“……阿兄?” 千花正在喝水,闻言喷了一桌子水沫。 她的背绷得直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