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说了本常侍什么坏话。”眼前这个人狐之琬连名姓也不记得,似乎见过好几回了,回回都是来告黑状。狐之琬稍稍回忆了一下,还是想不起他是谁,便丢到了脑后,不去想了。 那人便添油加醋地将滕颜与徐子振两人的对话重复了一遍,自是加了不少抹黑二人的话语。在他的描述下,滕颜并不是在劝徐子振,仅仅是在败坏狐之琬的名声罢了;而徐子振也在竭力声讨狐之琬。 狐之琬回忆了一下今日见到的那个年轻人,唇角微微翘起;告状那人不知他为何而笑,忙道:“常侍,这种人可留不得。” “不错,确实留不得。你效忠于本常侍,好得很,不知现在身居何职?”狐之琬和颜悦色。 “下官户部令史张久。”那人笑得谄媚。 “户部令史,再往上岂不就是主事了?你且在此稍待片刻。”狐之琬道,招手叫来一旁的侍卫,对他低语了一番。 张久伸长了耳朵,可什么也没听到。他并没有担心,因为狐之琬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暗示——“再往上岂不就是主事了”,这便是有意要提拔他了。 张久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等着,等待的时间略有些久,他开始紧张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等什么,然而狐之琬看起来很忙碌的样子,连茶水也没空喝,他不敢开口问。 他不知道咽了第多少次口水,外头终于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他听到了一个令他冷汗直冒的名字——“下官户部度支主事徐子振见过狐常侍。” 张久感到狐之琬饶有兴趣地瞥了自己一眼,跟着慢悠悠地说道:“进来吧。” 他摸不准这位常侍到底想干什么。 徐子振走了进去。 那位传说中比阎王爷还厉害的狐常侍端正地坐在案桌后面,低着头奋笔疾书。他下首站着一个人,徐子振认识,是户部出了名的小人张久。 他立即意识到除了早上的事,大约还有别的事令这位常侍要一并问责了。 狐之琬搁下笔,抬起头来,打量了他一番才徐徐道:“徐主事?” “正是下官。”徐子振答道。他本以为会从狐之琬的眼神里看到挑事的苗头,可除了近乎恶作剧的神态,他并没有找到别的。 “你实在是可恶至极。先是在朝堂那么严肃的地方言辞顶撞本常侍,又在下朝后与滕主事窃言污蔑本常侍,按律该治你重罪,但为防你不服,所以才先把你叫来,让你知道原因。本常侍不是做事不讲道理的人,所以你先别着急反驳,人证就在这里——张令史,将你听到的话,尽数说给徐主事听听吧。不要害怕,本常侍会给你撑腰。”狐之琬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脸上一丝怒气也没有。 徐子振头上青筋暴起,他怒目转向张久:“张令史,不防先说说你听到了什么。” 张久有点头大,他着实没想到狐之琬会来这一手——正常人谁会把告黑状的人和苦主拉到一起?这不是叫他们当堂撕逼吗? 徐子振家里不是白丁,他要是惹得起,用得着私下耍黑招? 可现在后悔也晚了,比起徐子振,狐之琬更可怕。好在狐之琬说了会替他撑腰,至少不是全无保障。 于是他硬着头皮,把方才跟狐之琬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胡说!”不等他说完,徐子振就怒气冲冲地打断了他:“滕主事并没有说过那些话,张令史出言污蔑,是存了何种心思?” “让他说完,会给你机会表达你的意见。”狐之琬不悦地喝斥徐子振。 徐子振愤怒地低下头去,双手紧握,指节都突了出来。 张久赶紧把剩下的说完了。他得意地瞟了一眼徐子振——狐之琬明显站在自己这边,而且背后说坏话这种事谁不会宁可信其有呢?尤其狐之琬的升迁之路这么不清不楚,为了肃清人言,他定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不对呀,张令史,之前你同本常侍复述时,徐主事可不是这么说的,本常侍记得可清楚。”未料不等愤怒至极的徐子振出言反驳,狐之琬先发出了质疑。他还将张令史头一回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便是说到自己的坏话时,也面无表情,仿佛说的是旁人。 他这不按常理出招的方式一下子令徐张二人都愣住了,两人谁也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张令史,徐主事究竟是怎么说的,你可把本常侍弄糊涂了。”狐之琬眸色冷淡地看着张久。 “这……”张久一时半会不知怎么应对,吞吞吐吐。无论哪个是对的,另一个都有歪曲的嫌疑,这叫他怎么说?他急得脑门上直冒冷汗:“这……之前那个才是,下官偶有记错之处,幸得常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