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花才不想说自己是偷看到的,又问他:“那这病会传染么?” “不会。”姚大夫疑惑道:“小娘子是怕传染给你么,放心吧,绝对不会,你只要不……这位姑娘你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好吧好吧,我不说了,反正也不重要。” 不会传染,那阿爹和阿兄怎会一起得了病?必然不是什么痔疮。 “除了痔疮,还有别的可能么?”千花问。 “不然就是受了重伤咯。”姚大夫耸耸肩:“不过以小娘子的家世,府上的人应当不会随随便便受伤才对。” 受伤?阿爹和阿兄应该也没有理由受伤啊。千花还想再问,却猛然想起一叶说的话。 “女郎也要小心。” 她原以为他是发现她的异常了,可若阿爹和阿兄是受了重伤,那么他一定是发现了别的什么——而且是对他们家不利的东西。 是怀王报复他们了么? 不太可能,决定是圣上作的,怀王敢在圣上眼皮子底下作乱?还是这么明目张胆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阿爹和阿兄是怕她担心才不敢告诉她么? 千花脑海里有一团乱麻,而她全然理不出头绪。 她和阿爹的血未能相融,她不是阿爹的孩子。 她体内可能藏着什么东西,柳眉才要剖开她,还说阿兄也知道。 如今阿兄和阿爹可能是受了伤,却都瞒着她。 “啊——”婢女尖叫道:“女郎你在做什么?快下来!来人啊——女郎在屋顶上——” 她们从姚大夫的小医馆回来,千花苦思了一夜毫无结果,第二天天没亮就爬起来,偷偷爬到了阿兄寝房的屋顶上,掀了一块瓦。近来她不仅耳聪目明,连身手也矫健了许多,跑跳攀爬比以前更轻易。 婢女的尖叫声惊醒了房间里的人。方氏披了衣下床,孟随也不顾背上的伤趴到床沿,两人一道向上看,正对上千花的半张脸。 看见兄嫂,千花尴尬地笑了一笑,继而瞧见了阿兄包扎得严严实实的背,上面透着淡淡的粉色,她惊道:“阿兄果然受伤了!” 方氏给她吓得半死:“小姑子,你别动!我去找人救你下来!” 孟随也紧张极了:“千花,你别乱动,听到了么?” “我没事,我自己上来的,知道怎么下去。”她的脸立即就消失了,孟随夫妻俩还没缓过神来,只听外头婢女又是一声尖叫,紧跟着门被推开了,那个吓坏了所有人的罪魁祸首蹿了进来。 她趴在床前,抱怨道:“阿兄又骗我,明明是受伤了,为什么骗我说只是病了?阿爹也是受伤了吧?谁敢伤了你们?” 她这一连串的问题,却没有一个孟随能如实回答。他怎么告诉她,因为他和父亲没有照顾好她,或者说是那只蛊虫,才被陛下责罚了? “千秋节的乐舞,我与阿爹犯了一个大错,自己领了罚。怕你担心,才没有告诉你。”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你们不告诉我我才会担心!”千花不满:“我也可以照顾你们呀。” “小姑子大病刚愈,夫君也是怕你累着,才不敢和你说。”方氏见孟随应付得艰难,赶紧补了几句:“方才的事,小姑子切不可再做了,我和你阿兄吓得魂都快没了。” “哦,知道了。”千花闷闷地说道。 方氏不知道她一点儿也不擅长撒谎么?不知为何,她说的谎话千花总是一眼就看穿了。 所以阿兄方才说的也是谎言吧? 可他提醒了千花。能叫他和阿爹同时受伤的人,在这世上,有且仅有一种可能—— 景帝。 但是那天夜里景帝与阿爹那样亲近,为了什么事,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只怕就要瞒不住千花了。”孟纶紧张地看着儿子,眼里满是惊惧,全然冷静不下来:“那丫头今日借口出去踏青,竟去寻了从前照顾过她的嬷嬷,问那老婆子她究竟是谁的孩子。不知道她为何突然这样多疑,她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孟随大惊:“那嬷嬷说什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