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妹,有什么企图?” “小的并无企图。”一叶略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小的在太常寺受人欺负,女郎救了我,所以才甘愿为女郎做奴仆,以报女郎之恩。” 尽管女郎救了他以后,有时候行事叫人觉得奇怪。 这么单纯?孟随是不太信的。如果是位小姑娘,他还会信一信,小姑娘养在闺阁之中,性子单纯些很常见;少年就不一样了,尤其像他这种原先家境不错、突逢变故的人,说不得藏了什么肮脏心思。 “我不信。”他冷笑道:“我阿妹单纯容易上当,我可不。你若老实交代,尚得善终;若不老实,别怪我不客气。我有的是法子叫你说实话。” “公子明鉴,除了想要报答女郎,小的确实有点自己的小心思。”面对这种质疑,若对方不肯信,自己无论怎样辩解都是无用的,一叶虽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脑子却还是很清楚的。他略有些羞愧地道出“小心思”:“在太常寺时常受人欺负,小的打不过他们,想着女郎心善,家教那样好,府中必定管理有度,至少不必每日挨受拳脚。” “公子,我叫人检查过,他身上确实有许多淤紫伤痕,一看就是时常挨打的。”这时福伯补充道。福伯年岁大,见的人也多,通常只看一个人的眼神就能断定这个人的脾性如何,眼前的少年人很聪明,但也单纯得紧。“他进京前大概是受了什么打击,过去的事情全不记得了,大夫说他脑中有淤血,头部大概曾受过重伤。” 福伯在府中多年,对孟氏父子忠心得很,他的话,孟随是不怀疑的。 但他仍旧不太放心。 福伯说他失忆了,那现在无论问什么都是没用的了,没必要多浪费时间。 “叫人带他去暗房。”孟随吩咐道:“福伯,我不是不信你,但你也知道我与阿爹最怕千花有事,她身边的人必不能有丝毫闪失。” “我省得,这就去安排。”福伯应道。 孟随所说的“暗房”,是大多数达官贵人家里私设的牢狱。得势的世族不仅有权私审犯了事的家奴,捉到了入内盗窃的贼匪,也有同样的权利,因而在他们府上,“暗房”很是常见。 既是私牢,总归会有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福伯还挺喜欢这个少年的,低声嘱咐他:“老爷和公子同女郎一般心善,你只要照实说,他们绝不会为难你。” “多谢福伯提点。”一叶感激地说道:“我当真不敢存别的心思。” 其实对于一叶此人,福伯也问过崔录事,崔录事对他有些意见,但福伯认为崔录事毕竟年轻,在看人之前心里已存了偏见,看得并不准。 暗房设在孟府一个偏僻的院子里,同许多别的人家一样修在地下,这样做是为了避免捉到歹人时,他们因严刑拷打而发出的惨呼惊到后院里的女人们。 平日看守暗房的人就在地上的房间里,有两个,俱都很结实,一看就知不好惹。看见福伯和少年,他们很熟练地取出了两副镣铐,分别套在少年的手脚上。 “这孩子年纪还小,别太为难他。”福伯嘱咐道。在暗房做事的人多少有点心狠手辣,若不打个招呼,只怕就算公子认定他无辜,出来后也非伤即残。“公子只是要问他几句话,你们手脚轻点。” 福伯在孟府的地位仅次于老爷和公子,便是平素最是嚣张的暗房的人,对他也存着七分敬畏。那两人应下,打开暗房的门,叫一叶进去。 若是福伯不打招呼,他们通常会一脚将人踹进去。从这里进入暗房,要走许多层阶梯,要是被他们踹得滚下去,说不得还没开始审问就先折了一条胳膊或者腿。 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从里头涌出一股叫人作呕的味道,除了地下室常有的潮湿的霉味,还掺着血腥的味道。一叶顺着暗房的门往里面看,只看到晦暗不明的火光,阴森森的有些吓人。 他定了定神,抬脚步上台阶。 作者有话要说: ======深井冰的话痨====== 二更来啦,么么哒! ☆、血未能相融 一叶身上发生了什么,千花一概不知。福伯说至少要一个月才能放他出来见人,她便也只能等上一个月,横竖人都在孟府里了,逃不掉的。 何况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阿爹!”千花推开门,蹦蹦跳跳地走到父亲案前,双手背在身后,面有得色。她眼睛瞅了一圈,奇怪地问:“怎么今日阿兄不在?” 这个时辰,阿兄通常会和阿爹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