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两方人马到底结下了一点小过节。 再后来,景王日渐长大,那会抓财的金手指看着实在是招人眼红,于是贵妃娘娘的手便又明着暗着向他身边伸了过来。这些年,两边你来我往的甚是热闹,周湛虽借着老太后给了贵妃娘娘几回教训,贵妃娘娘那里也不是没叫周湛吃过闷亏。于是小时候的那点小过节,如今则渐渐变得有些势不两立的味道了。 争嗣夺位,即便到了最后关头,都不一定会是血淋淋的,却绝对是你死我活。周湛怎么也想不明白,圣德帝那精明了一世的老头儿,怎么竟忽然糊涂到会去挑动朝中诸人的野心。 而这回给他派差事,若说是白临风的策划,圣德帝那时又是叫太子给他安排个差事……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要叫他领了太子之情的意思……再往下深究,圣德帝此举的含义,不免又叫他觉得,拉他入朝,不定是那位老爷子想叫他给太子搭把手…… 周湛正沉思着,就听涂十五叹道:“如今别的事不说,爷的婚事,那定是要从宫里过的,怕是有人要借这件事做什么文章……” 周湛眉头一皱,抬头看着涂十五道:“我不是说过吗?我不会成亲,随他们爱如何就如何。真逼急了我,我也不吝啬我这一头头发,大不了学十三叔,除了这三千烦恼丝。” 涂十五不禁吃了一惊,这“不成亲”三个字,已经是他今天第三次听到了,可见这位爷是当真的。 “不、不成亲?为、为什么?以前怎么从没听爷提过?”涂十五结巴道。 周湛冷笑,“其实我一直都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不曾说出口罢了。”顿了顿,他又道,“之前我想着,若真逼我,大不了娶回来放在那里,我不上床,难道还能有谁强逼我?后来则觉得,若是如此,倒白害了人家姑娘一辈子,何苦来哉。” “可、可是,为什么?”涂十五不解了。 周湛看看他,沉默半晌,才道:“你该知道我的身世吧。” 涂十五一阵眨眼。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景王周湛是打昌陵王府过继来的,是老昌陵王的遗腹子。 周湛冷冷一笑,斜靠着那书案,拿扇子一拨扔在书案上的圣旨,“我和如今的昌陵王,确实是同一个女人所生。” 顿了顿,他歪斜着脑袋侧头看向涂十五,“但不同父。” 这拐着弯的说法,令涂十五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顿时大吃一惊——也就是说,自家王爷不是老昌陵王的遗腹子?!是先昌陵王妃偷人所生?! 那么,他甚至许都不是皇家血脉了?! 这、这可是欺君大罪啊! 就在他被这消息震得张口结舌之际,周湛则展着扇子,扬眉一笑,道:“好消息是,老爷子知道我的来历,所以这不算是欺君之罪。” 涂十五忍不住一阵暗想:难怪上面那位老是看自家爷不顺眼了…… 只一眼,周湛便猜到他心头的想法,那眼眸一闪,却是并没有去纠正涂十五的误会。他伸出胳膊,带着嫌恶看着自己的手腕道:“这血脉,从一开始就带着算计和肮脏,若不是我还没活够,真想舍了它算了。可要我去延续它,是万万不能的。” 他抬头看向涂十五,见他满眼都是悲伤同情,不由哂声一笑,“什么大不了的事,竟叫你摆出这副嘴脸。当初你被你叔叔伯伯谋夺了家产,弄得身败名裂时,也没见你表情这么难看过。” “我已经报了仇了。”涂十五喃喃道。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自家爷是个表里不一的人,虽外表看着似从不把世间万事略萦心头的模样,其实骨子里极为叛逆记仇。他以为,王爷那般放浪形骸,是因着那点叛逆,却不曾想,这叛逆的背后,竟藏着那样一个不堪的秘密…… “成亲的事到此为止,”周湛又道,“以后也不用再跟我提了。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个事,你只当没听到,我也只当我没讲过。” 顿了顿,他又道:“还有……” 涂十五抬头。 “下不为例。”周湛正色道。 涂十五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