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 “你们说,这先四奶奶的娘家吧,当初出事的那会儿都不曾见他们来闹过事,如今都过去这么些年了,连四老爷都做了驸马了,偏他们这会儿竟忽然找上门来,还跟徐家要什么他们的六姐儿。那六姐儿当年就跟着四奶奶一起没了,这会儿来要个什么人?且还偏赶着徐家主子们全都不在家的时候。你们说说,这不是明摆着想要讹人吗?” “徐家怎么说?”有人问。 “还能怎么说?我那兄弟连话都不耐烦听完,直接就把人打跑了。” “嗳,这样不好吧,”有人道,“怎么着两家都是亲家。” “有什么不好的?对付那种刁民,就该这样!”又有人打抱不平道:“这事儿要叫我说,不定是那一家子看着四老爷如今被点了状元,偏他们家姑娘没那福气做个状元娘子,这会儿又听说四老爷做了驸马,这是眼红了,想找着由头从徐家讹一笔钱呢……” 翩羽忽地一瞪眼,就要往起站,却叫周湛一把拉住,冲她微一摇头,严肃着眸子道:“且听着。” 翩羽看看他,咬住唇,又默默坐了回去。 “可不就是这话!”只听那边桌上,新加入的那人又道:“当年因着四奶奶的事,两家都已经多年不来往了,这会儿竟又打上门来,不是动了什么歪脑筋,还能有什么情由?如今咱四老爷又是状元公又是驸马爷的,不知道叫京里多少人眼红着呢,若是叫那几个乡巴佬传出什么不好听的,无故坏了四老爷的名声,那才真是不值了!” 便又有人道:“也是难怪,乡下人嘛,难免眼皮子浅。不过要说起来,大概也只有那临安长公主才能配得上咱们这位徐大才子了。要不是因着这二位联姻,叫报纸上翻出长公主的往事,我都还不知道,那位长公主竟私下里做了那么多的善事。状元公当初在咱们县城的时候,不也跟他的几个文友建了个什么启蒙学堂吗?不收一文钱,专教那些贫苦人家的孩子读书呢。” 又有人道:“可世上就有那等嫉贤妒能的。你们听说没?有人私下里传,说咱们这位大才子是个什么陈世美,说当初那四奶奶出船难,不定就是状元公搞出来的鬼……说来也难怪,”那人又道:“那戏文里的陈世美,可不就是做了状元后又做驸马的吗?也难怪会被人这么联想了……” “哎呦哟,快打住吧,”顿时,好几个声音反驳道,“这种话快别说了,也就是那没见识的乡下人才会信。” “就是就是,四奶奶出事那会儿,人家状元公可还不是状元呢!且不定跟那长公主还不认识呢。” “哟,这你就错了,”忽然,有个陌生的声音插了进来。众人——包括翩羽和周湛——不约而同全都扭头看过去,就只见那一桌人的后面,不知何时站了个矮胖青年。显见着那些人都是认识的,不由又是一阵拱手寒暄。 那矮胖青年也不坐下,只将两只手一左一右搭在桌边坐着的人的肩上,望着在座众人笑道:“这事儿可再没人有我清楚了。我原也跟你们一样,以为那二位是不认识的,可后来对照着报纸上的消息一看,再自个儿开动脑筋一琢磨,就叫我发现了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顿时,便有人好奇追问道。 青年笑道:“你们该知道,那位长公主前头的一位驸马,是什么人吧?” “知道,”有人道,“长宁伯府的二公子嘛。” “对,就是他。”青年伸手指住说话的那人,又笑道:“若不是这‘长宁伯府’四个字,我还真想不到把这两件事给联在一起呢。你们也知道,我家里开着个客栈,我清清楚楚记得,二十一年的正月里,打京城来了些贵客——这正月里原就没什么人会出门住客栈,故而我才记得那么清楚……好好好,闲话少说,总之,那几位爷,嫌我们家的客栈不够好,可我们家客栈已经是城里最好的了,我们家老爷子贪着人家赏的金币,就把我家的后院给租了出去。你们猜,那些贵客是什么人?告诉你们吧,就是那长宁伯府的人!虽然那些人说,他们不过是长宁伯府的门下,是过来劝徐四老爷不要放弃学业,回京备考的,可我清清楚楚记得,贵客里面有个美貌至极的小妇人,那妇人就作着身寡妇打扮。且那寡妇还带着个同样长得很是漂亮的八、九岁小丫头。报纸上不是说,长公主也有个女儿吗?还说她那个女儿不仅打小就知书达理,还传了长公主的美貌。我敢跟你们打赌,那母女俩,定然就是这长公主母女俩!” “又瞎说!”桌上有人笑道,“人家带个女眷,咋就叫你看到美貌不美貌了?啊,定是你老毛病又犯了,想着去勾搭人家,才叫你看到的!” “哈哈,”矮胖青年一笑,“还真叫你猜着了。为了这,我差点大正月里挨了我老子一顿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