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翩羽脚下就是一顿。 此时正好她们已经下了楼梯,来到大堂。见这两个婆子往后院拐去,翩羽原不想再跟了,可又想知道更多一些她不知道的事,便咬了咬唇,到底还是跟了上去。 她这边才刚跟着那两个婆子去了后院,另一头的厨房里,王明娟那边就闹腾开了,却是正好叫翩羽错了过去,不曾听到那动静。 只说翩羽小心跟在那两个婆子身后,就听那抱包袱的婆子又道:“这事要说起来,还不是得怪大太太,是她忽悠着老太太,说什么如今咱家也算是皇亲了,怎么着四老爷也该接老太太进京城去享享清福,这才忽悠着老太太跑这么一趟的。” “你懂什么?”提食盒的婆子道,“哪里是单为这个,我看啊,几个太太那么异口同声,不过是为了家里的姑娘小爷们罢了。如今咱家身份不一样了,长山的那些人家,可不就不够看了?哪里比得上京城满地的世家勋贵好。”又笑道:“我倒是发愁,万一长公主不留咱们,咱们再这么拖家带口的回长山,岂不成了笑话?” 抱包袱的那位笑道:“哪能呢,你当大太太为什么出这主意,不叫先跟京里联系?不就是看准了那长公主是贤名在外,定然不愿做出赶亲戚出门这种会让人拿住话柄的事。且咱们四老爷对老太太一向是有求必应,单凭他,就不会许长公主赶咱们走的。要叫我说,咱们在京城是留定了。” “这可未必,”提食盒的道:“你当这位还跟先四奶奶一样,是个糊涂人?人家可是长公主,做事讲究个舟过无痕,咱们这么去,你看着吧,人家定然是高高兴兴迎进府去,然后过个几日,就该随便找个借口把咱们再打发回来了。至于四老爷,说白了,也就是对先前那位不上心罢了,老太太要真跟这位讲规矩,不定长公主愿意守这规矩,四老爷还不让呢。” 说到这里,她们正好到了大车旁。两人把手上的东西往车上一放,一回头,这才第一次注意到翩羽。 那提食盒的婆子不禁笑道:“哟,哪来的一个野小子?跟着我们做什么?” 此时已近七月半,天上一轮半月正晃晃地照着,却是映照得翩羽的一双猫眼闪着烁烁的光芒,猛一看,倒真跟夜里的猫似的,直看得那两个婆子心底一阵犯嘀咕。待要再问一句,就只见翩羽一扭头,眨眼间就跑得没影儿了。 而,巧的是,她的身影才刚消失在黑暗中,那暗处就跑出来一只黑猫。看着那双几乎和那孩子一模一样的猫眼,两个婆子对视一眼,不由就双双打了个寒战。 *·*·* 且说翩羽跑回房间,一进门,就看到王明娟正伏在床上哭着,老掌柜则和王明喜站在屋子当间说着话。她忙丢开满脑子的烦乱,跑过去扒着王明娟的肩问道:“怎么了?” 王明娟哭着甩开她的手,却是没理她。 老掌柜叹息一声,便把事由又说了一遍。大概是下午时翩羽的咄咄逼人叫他印象过于深刻,此时怕她再闹起来,只劝道:“要说起来,也是你姐姐冲撞别人在先。”顿了顿,又叹着气摇头道:“你们几个孩子也是不容易,身边又没个大人护着,我看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早间我跟邮局的人提了一下,叫他在邮车上给你们留三个位置,明儿一早,你们就赶紧去京城找你们的父亲吧,也免得在外头受人欺负。”说着,再次叹息一声,摸摸翩羽的头,转身走了。 翩羽赶紧跟过去相送。 王明喜则走到床边,有心想要劝王明娟几句,可又知道她这爱迁怒于人的性子,怕是开口了又要找骂,便只呆呆站在那里看着她哭。 明娟哭道:“徐家算什么东西?竟连个下人也敢打我!不过是看我这身打扮是乡下姑娘,才敢这么着罢了。等我们找着爹,我看他们谁还敢欺负我!” 翩羽正关着门,听王明娟这么说,不由就扭头看向床上的王明娟。 “要哥哥有什么用,别人欺负我时,你在哪?!”果然,明娟又开始迁怒于人了。可她一扭头,见床边上只有她哥哥在,翩羽竟仍还站在门边上,都不说过来安慰一下她,那迁怒顿时就换了人选,翻身坐起,指着翩羽道:“还有你!我们原是为了你才从家里出来的,你却为了你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连自家祖母都不肯认。你若早听我的认了,他们哪个还敢这样欺负我?!还说什么会还我们公道,你真那么想,现在就去认了你家老太太,叫她替我和我哥主持公道!” 翩羽原看着她这披头散发的凄惨模样还挺内疚,听她这么一说,顿时猫眼儿一瞪,噘着个嘴儿道:“我早说了,我一个人去京城就好,是你们偏要跟着的。”顿了顿,终于说出那个已经在她心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