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简直就是再明显不过的招供了。王明娟立马胜利地一扬下巴,冲着翩羽道:“看吧,这回你该信了吧!” “不信!”翩羽仍固执地摇着头,“我爹说过,他不会负了我娘……” “可你娘已经死了!”王明娟不由就是一瞪眼,“你爹为了守你娘的丧期,都放弃了二十一年的大比,不然他当年就该是状元的!他那么做,怎么也可以说是对得起他和你娘之间的感情了吧?你还想他怎么做?一辈子替你娘守节?就算你爹肯,徐家老太太也不会肯的!你爹膝下可还没个儿子呢!” 她这犀利地说辞,直说得翩羽的脸色一阵发白。 王明喜见了,忙过去拉开王明娟,道:“别说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叫王明娟一巴掌拍开他,怒道:“为什么不说?!你们一个个就只知道瞒瞒瞒,这可是她‘亲爹’的事,她不该知道,谁又该知道?!” 她重重咬着“亲爹”二字。 这两个字,顿时刺得王明喜缩了手,又飞快地看了王明娟一眼。 却原来,打小他们的娘亲就告诉他们,他们是遗腹子,亲爹早就死了。可不想前些日子,他们娘亲在临终前忽然又告诉他们,他们的亲爹其实还活着,且还是勋贵之后…… 王明娟扭回头,对翩羽又道:“你听我说,大伯和我爹之所以瞒着你这事,我猜,十有八九是因着你娘的委屈,叫他们记恨上了你爹,所以才拦着你,不让你们父女联系……” “才不是!”王明喜再次拉开王明娟,皱眉道:“你不知道就别瞎说,他们是不想坏了他们父女间的情分……” 翩羽忽地就抬眼看向王明喜。 王明娟则是一阵嗤鼻,打断王明喜道:“说得好听!”——这二人却是谁都没有注意到翩羽那忽然大睁的眼——“要叫我说,他们只记得小姑姑的委屈,就忘了翩羽了。” 又扭头对翩羽道:“小姑父固然是你爹,可如今他尚了公主,将来那个什么公主再给他生个一男半女的,他就不仅仅只是你一个人的爹了。你若是一直留在王家,等你爹将来有了别的儿女,不定就真不要你了呢!” 说着,她过去一把将翩羽从树根上拉起来,盯着她的眼眸道:“听我的,你不能老留在王家,你须得去京城才行!” 听到这“京城”二字,王明喜忽地就是一怔,又飞快地看了王明娟一眼。 王明娟推着翩羽又道:“你爹中状元,原是替你们母女挣回来的尊荣,可因着徐家人,叫你娘再也享用不到,偏他们徐家人还要反过来沾你爹的光,你就不觉得生气吗?且,有句话我还没告诉过你呢。镇上的人说,你爹是个陈世美,不定当年你娘遭遇的船难,是你爹为了今儿要做驸马,才故意弄出来的……” 翩羽一怔,忽地就从王明娟的手里抽回手。 “娟儿!”王明喜也是一声厉喝,见翩羽脸色煞白,忙过去扶住她,急道:“丫丫你别听娟儿胡说……” “怎么是我胡说了?!”王明娟冷笑道,“明明是你这么告诉我的!” “可你不是也说了,”王明喜气结道,“那不过是那些乡下人,看到小姑父中了状元,如今又做了驸马,跟戏文里一样,才这么瞎说的吗?!”又对翩羽道:“小姑父是什么样的人,他是什么样的禀性,他跟小姑姑之间如何,丫丫你是最清楚的,你可别听娟儿胡说……” “我确实是在胡说,”王明娟抱着手臂凉凉又道,“以小姑父的禀性,他确实是做不出这种事来。可谁能保证,徐家其他人就做不出来?!能大冬天的把亲孙女关进四处漏风的柴房差点冻死,怎么就不能弄沉一条船了?!” “别说了!”王明喜猛地一推妹妹,喝道:“没见丫丫又要犯病了吗?!” 王明娟这才注意到翩羽那煞白的小脸,忙过去握住翩羽的手,连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可是头又痛了?”——这却是翩羽当年重病后落下的病根。 翩羽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又仿佛瞎子一般,摸着身后的树根重新做了回去。 见她没有犯病,王明娟这才松了口气。看看翩羽那渐渐缓过来的脸色,她忍不住又道:“当年我就觉得,小姑姑留下那样的遗言,徐家居然会同意,这事儿也太古怪了,如今我才明白,原来徐家早想到这一步了。明面上,看着仿佛是他们徐家通情达理,愿意成全小姑姑的孝心,叫小姑姑葬在父母身边,骨子里,不定他们早想到你爹将来发达了,总是要再娶一个高门大户人家的姑娘的。若是叫你娘葬进徐家祖坟,将来跟你爹合葬的,是你娘,还是那个什么公主呢?或是要叫那个什么公主葬在你娘的下面?” 见她越说越厉害,王明喜忙过来捂着她的嘴,道:“真是要命了,你怎么越说越不像话了!自己胡思乱想的事,叫你说得跟个真的一样!” “就算是我胡思乱想吧,可不代表就没有这个可能啊!”王明娟挣脱他的手嚷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