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女官这些年的俸禄加起来,都没这么多钱吧?” “这、这我不知道!”杨桃哆嗦着道。 雪梨又问:“那栽给酸梅乌梅的主意,是谁给你出的?” “是我……是我自己的主意。”杨桃说到此处一咬牙,“那两个奴籍的贱婢……我只觉得她们竟敢偷听帝姬念书,太没规矩,想教训她们……” “你都敢毒害帝姬了,还有脸教训别人!”雪梨狠狠击案,直震得胳膊一阵酸麻,又喝道,“去查六尚局宫正司和内官监!凡有疑点的一概严审!” “诺。”陈冀江先应了一声,转而偷觑皇帝,“陛下……” “按她说的办。”皇帝点头许可,俄而挥手让人把杨桃拖出去,看看胸口起伏不止的雪梨,又道,“凡有牵涉的,无论品阶资历,一概赐死。至于宫正女官……” 陈冀江屏息等着,皇帝沉吟片刻,说:“也先审吧,审完之后送去边关,修长城。” 陈冀江:“……” 修长城?! 他一听送去边关,还以为是要充营妓呢,结果是要修长城?! 嘿,倒也是个法子!长城打从秦始皇开始有了个形,往后历代都有修整,算是一道不可或缺的屏障。 不过……那可真是个体力活,且不是在宫里的女人能扛住的体力活!这只怕还不如直接杀了她呢! 陈冀江一边腹诽着一边行礼退出去安排。正厅里,雪梨的气息不稳又维持了好一会儿,皇帝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梨子?” 雪梨纹丝未动,他蹙蹙眉,将手探过隔在二人间的案桌,捏着她的下巴将头扭过来一瞧…… “……哭了?” 雪梨强自扭回头:“我生气!” 真是气哭的,而且在审杨桃的时候她还忍得挺好的,直到杨桃被带走,她才允许眼泪流出来。 “别气了,不值得。”谢昭轻喟,起身走到她面前搂住她,“我问了御医,阿沅病得远没有那几个宫人严重,大抵是茶盏放了一会儿,染的病已没那么厉害的关系,你……” “我生我自己的气!”雪梨抹了把眼泪站起来,眉头紧锁着满是自责,“我怎么就压不住这么几个人呢!杨桃刚才那是什么话……做了这样的事,还敢说是要教训酸梅乌梅?” “那是她给自己找借口,既想寻替罪羊又不想心里过不去罢了。” 谢昭静了静,复又短一叹:“这回也不怪你压不住人,查账的事牵扯太大——你看,这回他们花了五千两银子,是下了血本的,底下人动心是难免的。” 雪梨磨着后槽牙,一边承认五千两确实是笔巨款,一边又在想皇子帝姬的命就值五千两银子?五千两银子就让他们上下串通一气来干这种事了?! 他说得对,真是刁奴欺主! 打这之后又审了三天,从宫正女官开始,剥丝抽茧似的一层层问下去,牵扯的着实很大。 宫正司的宫正和司正是主要谋划,都发去修长城,余下的日子注定生不如死。尚宫局目下的尚宫和已退至教习嬷嬷的老尚宫、尚仪局的尚仪和一名司仪、尚服局的尚服、尚工局的尚工,则是知情不报、还出了些钱,皆尽杖毙。 而再往下查,内官监的四个少监更是在其中上蹿下跳个不停,宫正司的人是他们怂恿的,五千两银子里更有一大半是他们出的。放到平安帝姬书房里的那只茶盏,也是他们亲自着手弄来的。 皇帝冷着脸在御令卫呈上来的供状上批了个“凌迟”,而后疲乏地倒在靠背上,一头的冷汗。 竟只有尚食局和尚寝局两处没掺合,其他各处都勾结起来一同下了毒手。 这回是他们想“警告”雪梨,动了孩子。如果他们想动他、或者掀起什么更大的风浪呢? 只怕也是可以的。 他竟一直小瞧了他们的本事。就连雪梨那时说这样放任下去是个隐患时,他都还或多或少地觉得是她想得太严重了。 谢昭觉得一阵脸疼,像是被人嘲讽着狠打了一巴掌。 而这一巴掌,还让他的长子命悬一线。 “陈冀江。”他擦了擦冷汗,“各处因此空缺下来的人,你亲自挑人补上。名单和典籍,朕和雪梨要过目。”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