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片寂静,三宗各怀鬼胎,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突然响起两下缓叩门扉声,屋里的人齐齐看向那门。 鬼十七从梁上跃下,飞快到了门边微微侧耳一听,见外头并没有动静便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人,玉簪浅衣,越显清越之姿,见他们都在便微微一笑,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屋里的气氛不对,“听闻几位要去大漠,现下出了这样凶事,此处也不便久留,我与这一处的知府大人略有几分薄面,可以先行离开。 不知几位可要一道前行,路上也好作个照应?” 白骨闻言狠一蹙眉,看向邱蝉子目光如刀,“你和外人说了我们去向?” 邱蝉子不以为然,“这有何不可说,秦公子跟我们去向相同,为人又爽快,哪像有些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言罢,又看向站在门外的秦质理所应当指使道:“还要劳烦公子带我们一道出去。” 白骨面色越发阴沉,她自来警惕,而秦质看着和善,实则根本底子都摸不清的人,邱蝉子竟然这般轻易把自己的去向告知。 原因只有两个,一个就是邱蝉子愚蠢透顶,交浅言深不知避讳,另一个就是这人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浅显,心思太深,一言一行刻意不着痕迹地试探。 可邱蝉子能在暗厂做这么多年的长老,显然不是个蠢材。 简臻见状也劝阻,只一脸无趣地做壁上观。 秦质大方应道:“既你们不怕林子古怪,午间我们便一道行路。” 午饭过后,白骨一行人拿着行囊出了房门,沿着楼梯往下走,堂中一片肃静,几个捕头一处处细细勘察,见他们下来皆相视一眼。 邱蝉子用手掩口低低咳嗽,面上的凶纹被修饰一二,显得老弱苍老,细看瞧不出与之前有什么变化,感觉却像是变了个人。 蛊一拱着腰扶着人一步步下了楼梯,白骨和简臻一前一后走着,简臻少年模样,神情里带着些许案件过后的胆战心惊和怯懦,白骨目不闪避,冷清君子的模样,鬼十七先去结了账。 领头的捕头年约四旬,大方脸,双目敏锐犀利,手握刀柄站在台前于掌柜交谈,这处林中常出事,捕头和掌柜相识许久,见他们下来便停下了询问。 捕头神情肃穆一眼不错看着他们,堂中的气氛一时有些古怪,这般眼神便是不犯事的人也多多少少会有些心虚不自在,几人确是半点破绽都看不出。 几人平平静静过了大堂,就要迈出去时,突然一声“各位且慢。”拦住了他们的脚步。 邱蝉子眼神一暗,白骨已然转过身看向走来的捕头。 “几位何故来此?” 白骨坦坦荡荡回道:“我伯父年纪老迈,早年居于域外,如今想回域外长住,父亲常年走镖,只能让我代父亲送伯父和堂弟一程。” “你们的路引呢?” 白骨闻言将衣袖中的路引拿出,极为自然地递给他,“本是要在这里住上几日等林中的花落再走,却不想遇上了今日这般可怕之事,一时心中惶惶,连老人家都吓病了,再呆下去恐要背上不孝之名。” 那捕头仔仔细细看了路引,又抬头看向他们,一丝一毫都不曾放过,他的视线在白骨和简臻中游走几番,慢慢移到了邱蝉子身上。 周遭只觉一种压抑的紧迫感,连头皮都绷得难受。 忽一声清越声起,打破了难以忽视的紧迫感,“这几位是我刚认识的朋友,昨日我们一道相谈甚晚,夜半才歇下,今日是说好要一道去域外的。” 白骨顺着声音抬眼望去,秦质已然走下楼梯,向他们这处走来。 捕头回头看去见主仆三人,抱拳弯腰行礼,“秦公子。” 秦质伸手扶住他的手肘,没让他行成礼,只平易近人笑问道:“可有何处不妥?” 捕头闻言不置一词,似有难言之处。 秦质收回手,似笑非笑间玉面生辉,和颜悦色道了句,“不必多想,若有什么问题只管说来,以我与你家大人的交情,必定会全全配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