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到了庙会这一日,俞谨白和杨雁回早早离了首领衙门。两个人未带一个婢女、小厮。翠微和云香原本想跟着,却被俞谨白一句“难不成我的功夫比你姊妹两个差不成”给堵了回来。 出了衙门不久,两个人便寻了一间客栈,要了房间,杨雁回进去后,换上粗布衣裙,摘了满头珠翠,随意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头上只插了一根乌木簪子,略略点缀了一点银饰。俞谨白也摘去头冠,换上粗布衣衫。夫妻二人相视一笑,这才携手出了客栈。 一路上,杨雁回嘻嘻哈哈,笑得没心没肺,瞧着俞谨白,道:“好好的朝廷四品大员,这会子瞧着倒像个年轻的樵夫。” 俞谨白瞥了她一眼,道:“那正好,别人瞧见我一介樵夫,身边竟有这么一位荆钗布裙难掩天姿国色的如花美眷,不知要嫉妒到何等地步呢。” 杨雁回被夸得心花怒放:“算你会说话。话说回来,你也是个英俊逼人的樵夫呀!” 俞谨白从善如流,点头道:“那是,咱俩去逛个庙会,这平凉镇庙会简直是熠熠生辉呀!” 平凉镇并不远,但俞谨白仍旧怕杨雁回走累了,一直走到僻静之处时,终于忍不住问她:“累么?” 杨雁回一点也不累,她觉得还没走几步路呢,她可没有那么娇气。但是俞谨白既然已经问了,她便道:“累死了。早知道这么远,就雇一顶轿子了。” 俞谨白道:“不如我背你?” 杨雁回便笑起来:“钱袋都在我这里哪。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到了庙会上,我给你买糖人吃。哈哈哈。” 俞谨白哭笑不得:“糖人还是留给你自己吃吧。”他俯下身子,让杨雁回趴上来,轻巧的背着她前行。 杨雁回还拍拍他肩头:“驾!” “我是马么?” “那自然不是。” “这还差不多。” “你是驴啊。” “……” “怎么不说话了?生气了?不想做驴么?嗯,是了,寻常人哪里有想做驴的。那你是想做什么?老黄牛?” “……” 过了会儿,杨雁回才道:“真生气了?不要生气了,大老爷们儿哪里能这么小气?” “我若是小气,早将你从背上扔下去了。” “我知道你就算真的生气了,也舍不得扔我下去。” 俞谨白叹道:“雁回,其实你不累吧?”呼吸一直很平稳也就算了,从被他背着一路走来,她还一直很有心情开他的玩笑。 杨雁回笑嘻嘻道:“是不累呀,看你这么想背我,就给你个背着我走的借口咯。” 俞谨白又道:“雁回,唱首歌吧。我记得你唱歌很好听。” “你想听什么歌?” “不如就唱《击壤歌》。” 杨雁回“哼”了一声:“那都是我多少年前的糗事了,偏你还记着。” “我只记得你唱歌好听了,别的都不记得了。”俞谨白赶紧给她留了几分面子。 “那要你先唱,我再唱。我还没听过你唱歌呢。” 俞谨白只好放开嗓子先唱了一曲,不想唱的竟还是一股子陕榆味儿。 日出而作, 日入而息。 凿井而饮, 耕田而食。 帝力于我何有哉。 杨雁回被太阳晒的眯着眼,脑袋搁在俞谨白肩头,听得津津有味。他的声音很清朗,像风一样自由,像晨光一样朝气蓬勃,她很是享受。待一曲听完,她这才道:“唱得真是难听,还是听我唱吧。我换一首曲子。” 俞谨白苦笑:“你这是又多了个正话反说的毛病啊。” “你别吵,先听我给你唱么。” 杨雁回换了一首元代的小令。 她的声音如同四年前一样清甜,只是更添了几分成熟、大气,显得豁达了一些。 “青山相待,白云相爱, 梦不到紫罗袍共黄金带。 一茅斋,野花开, 管甚谁家兴废谁家败, 陋巷箪瓢亦乐哉! 贫,志不改;达,志不改。” “这首好听,再唱一遍。” “我渴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