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没了一只鞋子,踩在地上太凉,杨雁回脚心直冒冷气。她便从袖中取出自己的一条六尺来长的白绫汗巾来,暂且裹住。门已在外头锁了,杨雁回并不指望自己还能从门口出去。她将木柴悉数摞在墙根下,垫得高高的,准备爬窗子出去。 临走前,瞧瞧满屋子的柴草,忽觉不能浪费了,便又从怀里取出火镰来。火镰本就质地坚硬,且内有钢条,她本以为这玩意儿说不定关键时刻能帮她磨开缚手汗巾,不想却有了这个用场。 杨雁回打开窗子后,试了试自己攀上窗子的速度,便又下来,走到那会儿坐过的柴草前,取出火镰,撞击火石…… 待杨雁回跳出窗子后,屋里的火势已越来越大。小畜生,敢这么对我?!先烧了你家的屋子再说! 想来这元宵佳节,这时辰便睡下的人不多,不会伤了人,只是不知能烧秦家几间屋子。 杨雁回想想,犹觉不解恨,便又进了一间厢房,搜罗出白日在这里当值的小子藏的酒来,扔进了高高的窗子里。 她兴冲冲跑去开街门,准备及时逃离火场,免得变成烤乳猪,结果大门根本打不开。 杨雁回暗恼自己太傻,忘了想到出大门的办法,只想着先解恨再说,竟然那么快就点了火。 她又溜到前头去,想先混进秦家内宅,再从其他门里出来,结果也不成,这个小院连接秦家内宅的一处门,竟也上了锁。 杨雁回大惊失色,这倒让她所料未及。元宵夜,柴房无人值守,万一哪个主子要用炭盆,又或者灶下的备的柴草短缺了,可怎么取用呢?此地无人值守已经奇怪,怎么竟然连门都是锁着的?或者,秦家不止这一处柴房也未可知。秦英心知不会有人来此,所以才将她关在这里。 屋子里已见熊熊火势,杨雁回看一眼院子里满满的柴草煤炭,忽然觉得自己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救命啊!”杨雁回高喊起来,“走水啦!” 她也不知能有几个人听见,若听见了,几时才会看到火光,然后才来救火。看了一圈四周后,杨雁回发现院子里有口井在。好吧,若实在是一直没人来,火势又越来越大,她只能先躲进井里了。可是万一被浓烟熏死,或者井里的水都被煮沸了可怎么办? 还是另想法子吧。 杨雁回又看到秦家院里一株枝繁叶茂的老树,伸到这柴房里的一处高高的树枝,想了想,便解下脚上汗巾,绑了根木柴,投了上去,再拉一拉汗巾,觉得还成,便顺墙向上攀爬,边爬边叫救命。 “雁回!”小院的墙头处,忽然落下一个人来。 杨雁回看到这人,长出一口气,口中却是道:“俞谨白你怎么现在才来,你再不来,我就给烧死啦!”好像俞谨白就该来救她似的。 俞谨白看她这样子,想奚落一番吧,又见火势已经蔓延到院子里,因而并不敢耽搁,只得抱了她下来,凑近了才发现,她脸上肿了老高。匆匆来到街门处,一脚踹开,打横抱着她,出了秦家柴房,来到街上,匆匆远离火场。 杨雁回生怕他将自己抱到人多的地方,忙又道:“你放我下来,下来。” 俞谨白并未放人下来,只是问道:“你的鞋呢?” “被秦英脱了,拿去威胁你了。”不过看样子,秦英没威胁到俞谨白。反而俞谨白先行找到了她。 俞谨白顿时语如寒冰:“是要寻我报仇么?你的脸也是他打伤的?” 杨雁回立刻点头不迭,娇声道:“俞大哥,你帮我揍他。” “我是你的打手吗?”俞谨白发现她尚有精力撒娇,心知她没有大碍,便放下心来。 杨雁回道:“便是俞大哥不帮我揍他,他也落不了好,我把他们家房子点了。” 俞谨白又好气又好笑,问道:“你把人家的房子点着了,若我一时半刻到不了,你可怎么出去呢?你能在大火烧到你跟前时,攀上墙头吗?差点烧死自己,你还挺得意!” 杨雁回默然无语。又让俞谨白看到她出糗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