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花骨朵时,我也得生活,最起码在最初的那段时间里能生存下来。 我说过我一向胆大妄为,有了这个念头后,便很快行动起来。 严格说起来,除一些原则问题外,常为安给我的自由度其实很大,他并不过多干涉我的私生活,我买了些什么用了些什么他偶尔会过问,但不过是随口聊起时的话题而已,并不会事无巨细都要知道。 这让我很容易钻到空子:用卡帮安琳雅如付账,之后再让她们还我现金,此方法甚好,几个月下来,我终于拥有一笔属于自己的存款,长此以往,等我大学毕业时,数目一定够可观。 只是还来不及高兴,便被常为安察觉,他到底是从哪里知道我至今都觉得无从得知,但他当时的脸色我至今都记得清楚,面容冷冽如寒冰,目光凌厉如箭矢,每一寸都似绷紧了力量就要破弦而射,他的口吻偏偏依然平静如风,极大的反差更让人心惊胆颤,“明朗,你将我的话当作耳旁风,很好。” 他之后不再多言一句,很快雷厉风行用实际行动来告诉我该因此付出何种代价。 我手中所有的卡被冻结,再买不了任何东西,他的房子我不好再回去,只能住到宿舍,正逢假期,其他人都早早回家,我一个人住在宿舍里靠平日买的一些零食果腹,我有尝试去经常让学生做兼职的地方找工作,但别人一看到我的样子便拒绝掉我。 有人好言相劝,“一看你就从未做过事,何必来受苦。” 有人不留情面,“一身名牌贵的吓死人,跑来做几十元一天的小时工,寻我们开心么?别闹了,我们忙的很,没空招待体验生活的大小姐。” 这些并不算糟糕,最糟的是明媚打来电话,她告诉我学校突然通知她她的学费未缴齐,必须尽快缴上,否则便要做退学处理,而她的管家拒绝再处理她的日常消费账单,她不能不惊慌,“公寓房东说房子不再续租给我,让我三天内搬出去,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人所为。 明媚急,我更急,可我自身难保又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以前的亲戚朋友天高地远,早已没有来往,学校里我的朋友并不多,唯有安琳雅如,可安琳回了老家,雅如家在市内,但她是月光族,每月生活费都未有多余,况且又如何开口一下借那么多…… 我急的嘴角起疮,却一点点办法也没有,而明媚再度打来电话,她快哭出来,“我的护照签证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不能再用,姐姐,我是不是不能回国了?” 没有多余时间考虑,我只能回去找常为安,却被告知他去了国外,三日后才能回来。 三日后明媚就要被赶出来流落在异乡街头了,他一定是故意的。 我茫然的返回,天降大雨将我从头到脚浇了个透,我竟一点也不觉得冷,只是全身控制不住的颤抖。 我不知道自己在街头走了多久,后来意识清醒后,一睁开眼就看到常为安坐在床头,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你晕倒在街头。” 我没去问是谁将我带回来,这不重要,他是要惩戒我却并不是赶我离开,所以我的一举一动肯定依然在他的监控中。那一刻,看到他我犹如看到救星,是的,不是应该憎恨的恶人,而是救星。 我抓住他的衣袖,泪眼朦胧的哀求他,“你帮帮明媚。” 常为安用指腹擦拭我的眼泪,手指温暖,动作轻柔,“明媚刚打过电话来,说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 原来,我昏睡了一天,而仅仅一天常为安已让一切又回归原位,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我打给明媚的确认电话里,明媚惊魂未定的哽咽,“我以为再也无法与你相见,姐姐,我好害怕。” 我知道她害怕什么,但她不会比我更害怕。 常为安就在我面前,我却像第一次真正认识到他,看着他都情不自禁的发抖。 常为安将我神色尽数收入眼底,他黑眸一闪,低叹着拥我入怀,“明朗,我一点也不想这样做,可你不听话,我别无他法。” 他的叹息听起来那么不真实那么虚假,可我已不敢再不以为然,我只是任由他抱着,放弃挣扎。 之后我大病一场,病愈后与常为安的关系表面上恢复如常,而实际上,我对他的认知发生了彻底的,清醒的转变。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