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耳聋什么都没听见,眼珠子却早已跟着贝茜走了一遭。 众目睽睽,倒真如赫恩所料,除了弗雷德没有一个人认出贝茜是血族。 应当算是好事。 “先回去吧,下次再带你出来。”赫恩道。 小人儿点了点头。 今晚因着弗雷德,想必她玩得并不尽兴,下回再补上。 原本要向人介绍她的。赫恩站直身,瞥见自己叔叔意趣盎然的目光,唇畔笑意微微淡了些。现在看来确实还不到时候。 贝茜踏出门之前,倒是还回头看了一眼。 她看的是弗雷德,弗雷德却没有看她。瞧着那张希里兰德的脸,她越发觉得匪夷所思,终归很沉得住气,小脸上不显山不露水地,最后跟着赫恩离开了。 王子殿下一走,大厅里僵持着的两个人终于有了动作。 卡特来本来是为了隔应弗雷德,如今似有了更感兴趣的物事,不想再耗时间,一转头却见弗雷德飞快将视线从闭拢了的大门上移开,若有所思,最终只横眉道:“办晚宴……我看你是太闲了,将军。” 他语焉不详,当事人却再清楚不过。 这个亲王从来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想在赫恩身边安插自己的人,却马上被弗雷德发觉拔了内线,他自然非常不高兴。 弗雷德回了个冷笑。 卡特再不轻不重不痛不痒地刺两句,对方不接茬,实在没有意思,慢悠悠地再喝一杯酒,转身走人。 今晚受邀而来的权贵们不欢而散,却都不敢有怨言,瞧着弗雷德将军那张漂亮的冷脸,一个接一个退出去,坐上了马车,才由小声哔哔转为大声逼逼,最终都成了八卦,将弗雷德同卡特的恩恩怨怨拿出来炒冷饭。 这两个人从彼此还小的时候一见面就看对方不顺眼,长大了更是针尖对麦芒,好几回都险些动武。 “小时候一起玩过?”那被卡特捏过下巴的棕发贵族小姐在马车里托腮听着好友的私料,想到什么,“亲王果真还很年轻。” “他只比殿下大八岁呀,连妻子都没娶。” “殿下也还没有王妃。”同伴吃吃地笑起来,随即叹了口气,“今晚那位小姐究竟是谁?殿下好像对她很亲昵。” 另一位同伴也跟着叹气:“殿下多好。在这位小姐之前,他只出过一次绯闻呢。” 贝茜要是在旁边,说不定愿意凑过来跟这几个不熟的听上一耳朵,但此时她已回了城堡,正在西塔楼睡房的床上摊开手心给安娜贝尔看。 血族的愈合力果真很强,原本还流着血的伤口待回到王宫,便成了道浅浅的小口子,手上的血已经被赫恩用手帕蘸着水擦拭过,此刻瞧着完全不吓人。 她只说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并不疼。安娜贝尔要给上药,也摇头说不用了。 小人儿已洗了个澡,淡金纱的礼服丢在一旁,散着湿了发尾的金发,给柔软的毯子裹着,眼看夜渐渐深了,小脸上却半点儿睡意也没有。 赫恩不久前才回去。 他倒是心心念念着要喂她,解了领结坐在她床边、任凭采撷的模样恐怕整个王国也难见上一回,但贝茜不知是不是因为手受了伤胃口不佳,竟是说不想要。 候在门外的维克托伸长耳朵听见了卧房里两人的对话,待赫恩出来时,发现他竟难得的有几分脸红。 任谁听见也要脸红的。 他听得赫恩问:“今天不要了么?” 然后有一下子的沉默,大概是贝茜在摇头,随后听见她小声地道:“不要。” “你今天一整天都没有……” 听到这里,维克托已经热气蒸腾地捂住了耳朵。 哪里是伊丽莎白小姐缠着要,分明是殿下食髓知味,反过来缠着人家,小姐拒绝,他还要耐心地再问一次。 可以说非常不矜持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