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心底早已乱成一团,她知道他要做什么,她也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 “不松。”陈湮潇不但没放,反而抱得更紧,低头埋在她的颈窝,像撒娇一样:“姐姐,我喜欢你啊。” 话落,少年像一个快被抛弃的小狗,耷拉着毛绒绒的尾巴,声音近乎乞怜:“别抛弃我,好不好?” 付懿一怔,垂下眼眸苦笑,他还是说出来了。 她敛去神色,没有去推开他,而是陈述事实一般淡淡出声:“你知道吗?我父亲,也就是付云海,就是出轨于他支助的学生,导致我妈妈自杀了。” 陈湮潇倏然抬起头目光直直看向她,像是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眸中的偏执阴郁快要掩饰不住,他提高声音:“姐姐,别说了!” “姐姐,别不要我。”他声音陡然软下来,可怜又祈求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一遍遍执着地求她。 少年将眸中病态的占有欲,不正常的情感遮掩得干干净净,只要能让姐姐喜欢,他做什么都可以,将那些不可告人的情感藏一辈子也可以。 付懿竟有些不敢去看少年的脸色,只神色不变地继续:“她从我面前跳了下去,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我面前,你说我怎么可能忘记?” 说着妈妈的死,她的神色始终很淡,语气也没有起伏,像是再说什么事不关己的事一样。 可陈湮潇眸中却只剩下慌乱和无措,他无措到想去捂住女人不停说话的嘴,他不想再听下去。 可他突然想起姐姐消失的那一天,那么不一样的她,是去祭拜她的母亲了吗? 姐姐很爱她的母亲吧?就像过去的自己,那个女人无论怎样虐待自己,他也还是爱她。 他缓缓落下想要伸出去的手,低垂着头认命一般继续听她说。 付懿清冷的眼眸中划过一丝痛色,随即狠了下心继续说:“我当初支助你也不过是想要讽刺付云海,告诉他,这样的错误只有他会犯。” “所以。”她突然直视陈湮潇的眼睛,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我跟你怎么会有可能?” 只要他没说出来,她自欺欺人也好,也有借口让他留下。现在他说了出来,她不可能允许自己再这样不理智。 陈湮潇微微张嘴,竟感觉不到心痛了,只是怔然麻木,他偏执又较真的目光看着付懿,轻轻出声:“所以,姐姐不要我了吗?” 付懿迎着他的目光,受着心疼,克制着点头,声音极淡:“你已经大学毕业了,以后我们就不用见面了,也没有必要再见面,以后就当做不认识吧。” 她顿了顿:“听说史蒂芬教授看上了你,去留学吧,你这么优秀,应该让自己变得更好,不应该浪费了大好的年华。” 说罢,她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向她的车走去。 “不可以!”陈湮潇一把拉住她,他用力死死紧握着她的手腕,克制着颤抖的嗓音:“姐姐,我不喜欢你了,别赶我走好不好?” 只要他还在她的身边,都还有机会。 付懿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沉声道:“你在我那里的东西,我会收拾好让袁程给你。” 她坐回车里,面色冷若冰霜,前排的司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出声。 直到车子启动,付懿都再没回头看那位失魂落魄的少年。 她目无焦距地出神,走到这一步,她有很大的责任。 在她刚发现少年的心思时,她就应该挑明了说,让他知难而退。 而不是因着那毫无用处的心软,总是退步,最后发展到不可换回的地步。 因为,她动了心,许是不知道在哪个时刻便被他撩住了,毕竟她的少年那么有魅力。 她刚刚的话七分真三分假,妈妈的死是她心里越不过去的坎,她和谁在一起,都不可能和他。 几年的陪伴,她也想要慢慢引导,可偏偏她动心了,这让她感到了荒唐又不安。 她不想事情失控,自己也不能犯错,只能果决一点,将事情彻底解决。 这才是她,她本就不应该像这段时间这样优柔寡断。 陈湮潇看着黑色的轿车缓缓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脸上在不知觉中竟淌满了泪水。 一瞬间好似所有的感官都恢复了知觉,心疼得快要炸开,疼得他弯下了腰,蹲下了身。 他哭着哭着竟笑了出来,笑声一阵一阵的,怪异瘆人。半响后,只听见少年沙哑的声音喃喃:“又被抛弃了呢。” 手机振动声突然响起,响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他擦了下眼睛接通。 那边传来金宇欢快的声音:“湮潇!你今晚是不是和姐姐在一起?我们宿舍准备聚餐,你来不来?” 陈湮潇却答非所问:“做什么才能让一个人一定会关注到你啊?” 没有了姐姐,他会死的。 她路过地狱捡走了他,现在她离开了,他又回到了地狱。 M.DAmINgPUMP.coM